细碎的雪粒拍打在云家后院的青石板上，柴房外的积雪已经冻得发硬。
云清璃跪在冰冷的地上，单薄的素衣早已被雪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刺骨的寒意顺着肌肤渗入骨髓。
她的指尖冻得发青，指节因长时间紧握而僵硬，脊背却挺得笔直。
“姐姐，跪了这么久，腿不疼吗？”一道娇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云清璃缓缓抬眸，对上一双含着轻蔑笑意的眼睛。
她的庶妹云月瑶，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云月瑶一身华贵锦裙，外罩狐裘大氅，发间金钗摇曳，衬得她娇艳如花。
而她手中，正捏着半块发霉的馒头，眼底有一丝嫌弃。
“母亲说了，你这个月的月例银子，还是省下来给我买胭脂吧。”云月瑶唇角微翘，眼底尽是得意。
“毕竟，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要银子做什么？”
话音未落，云月瑶手一松，半块馒头“啪嗒”一声掉进泥水里，溅起的污水沾湿了云清璃的裙角。
“喏，赏你的。”云月瑶掩唇轻笑。
“可别浪费了，毕竟这可是你今天的饭呢。”
四周的丫鬟们顿时哄笑起来。
“嫡女又怎样？连灵根都没有，还不如我们这些下人！”
“就是，听说她以前还是天才呢，现在连最低级的灵兽都驯服不了，真是丢人！”
“嘘，小声点，人家好歹是嫡出小姐呢...”
“嫡出？呵，现在府里谁不知道，夫人最疼爱的可是咱们二小姐！”
刺耳的笑声和议论声如刀般扎进耳中，云清璃垂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殷红的血珠渗出，却又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冰。
云清璃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跪着。
这些羞辱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她早已麻木。
如果反驳，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
可只有云清璃自己知道，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三年前，云清璃还是云家最耀眼的天才。
那时的她，年仅十二岁便觉醒了罕见的“玄灵根”，灵力纯净如月华，连皇室都曾派人前来示好。
父亲将她视作掌上明珠，母亲温柔慈爱，整个云家都以她为荣。
可一切，都在那个雨夜戛然而止。
母亲突然暴毙，死状诡异。
父亲悲痛欲绝，当即宣布闭关。
而继母林氏，则在一夜之间接管了云家内务。
更可怕的是，就在母亲下葬当晚，云清璃的灵根竟离奇溃散，一身修为尽废！
“听说没？云家那个天才嫡女，现在连最低级的灵兽都驯服不了！”
“活该！仗着天赋目中无人，现在遭报应了吧？”
“听说她母亲的死到现在都没查清。”
流言蜚语如毒蛇般蔓延，曾经的天之骄女，转眼沦为全城笑柄。
“怎么？不服气？”
云月瑶的声音将云清璃拉回现实。
只见她绣着金线的锦鞋正狠狠碾着云清璃的手指，鞋底沾着的雪水泥泞渗入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听说你昨日偷偷练剑？一个连灵力都凝聚不了的废人，也配碰灵器？”云月瑶俯身，笑的讥讽。
剧痛让云清璃眼前发黑，她猛地抬头。
漆黑如墨的眸子寒光凛冽，云月瑶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云月瑶，你今天辱我，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哈！”云月瑶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尖利的笑声划破庭院。
“就凭你？一个连狗都不如的废物？”云月瑶猛地扬起手。
“啪——”一记耳光狠狠扇下。
云清璃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血丝。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云清璃嘴角染着血，脸上竟然在笑。
云月瑶看到这一幕，心突然一颤。
这个小贱人，竟然还敢笑！
云月瑶抬起手掌，准备再次给云清璃一耳光。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小姐！二小姐！”
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顾不得行礼，直接喊道：“御兽宗的贵客已经到了前厅，夫人让您立刻过去！”
“什么？”云月瑶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收回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袖，转头瞪了云清璃一眼，压低声音威胁道：“今晚跪满三个时辰，敢少一刻，我就打断你那丫鬟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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