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洞府的寒气渗入骨髓时,洛玄影正凝视着掌心跃动的黑纹。昨夜天魔峰崩塌时的轰鸣仍在耳畔回荡,那些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冰棺少年在记忆里挥之不去。他屈指叩响石壁,回声中夹杂着细微的锁链摩擦声——这是穆岩长老布下的九重禁制,美其名曰“护法”,实为囚笼。
“子时三刻,血潮涌动。”
石门外传来穆岩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某种液体注入机关的咕嘟声。洛玄影嗅到熟悉的腐草气息,与风雷谷操控尸傀的荧蓝苔藓如出一辙。他佯装运功调息,黑纹却顺着石壁悄然蔓延,在禁制缝隙间窥见惊人画面:穆岩正将青竹令牌插入墙内暗槽,令牌表面浮起的血丝与冰棺中那些复制体心口的纹路别无二致。
地面突然震颤。洛玄影翻身滚向右侧,原先打坐的玄冰玉榻裂开豁口,涌出的却不是地泉,而是粘稠如活物的暗红色液体。这些血水触到黑纹的刹那,竟在他皮肤表面蚀刻出与冰棺少年相同的符文。
“玄影师弟!”
素心的惊呼穿透石门。她撞开禁制冲入时,发间玉簪迸发的青光将血水逼退三尺。洛玄影注意到她手腕新添的灼痕——正是青竹令牌的轮廓。
“穆岩长老命我送凝神丹。”素心捧出鎏金药盒,指尖却按在盒底暗格,“但真正的药,在这里。”
暗格弹开的瞬间,洛玄影瞳孔骤缩——那是半枚染血的青铜钥匙,与钟楼守阁灵心口插着的形制完全相同。钥匙触及黑纹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天魔峰腹地的画面:数万冰棺呈星斗排列,中央祭坛悬浮的正是他在血池密室见过的阵图。
洞府外忽然响起尖锐哨音。素心脸色剧变,拽着洛玄影跃上横梁。石门轰然洞开,玄天运儿踏着金线织就的虚桥飘然而至,手中托着的琉璃盏内,一只三眼蟾蜍正吞吐着血色雾气。
“看来素心师妹忘了规矩。”他弹指击碎药盒,凝神丹滚落地面竟化作蠕动的蛊虫,“给祭品喂食活蛊,可是大忌。”
洛玄影在梁上屏息。黑纹自发缠住素心颤抖的手腕,将两人的气息与梁柱阴影融为一体。他看见玄天运儿俯身拾起蛊虫,金线刺入虫体抽取出缕缕黑气——那气息与自己暴走时的魔纹完全同源。
“时辰将至。”穆岩的脚步声从长廊尽头传来,“运儿,该启程了。”
玄天运儿轻笑挥手,琉璃盏中的血雾凝成微型天魔峰影像。当他的指尖点向峰顶时,洛玄影心口黑纹突然灼痛——影像中对应的位置,正是他刻下魔尊祭文的那面石壁。
待二人离去,素心贴着洛玄影耳际急语:“碧竹林的青竹心茎能暂时压制魔纹反噬,三日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缕金线不知何时缠上脖颈,在雪肤上勒出血痕。
洛玄影挥掌斩断金线,黑纹顺着断线溯源反噬。玄天运儿的闷哼从远处传来,素心趁机将青铜钥匙按入他掌心:“去藏经阁地宫,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次日破晓,洛玄影在碧竹林边缘见到了所谓的“同门”。李峰正用剑鞘拨开垂挂的毒藤,年轻修士的脖颈后隐约可见“癸亥八一”的烙印。当洛玄影故意触碰藤蔓引发骚动时,李峰条件反射般结出的法印,竟与玄天运儿操控金线的手势有七分相似。
“洛师兄小心!”
素心的示警晚了一步。蛰伏在腐叶下的巨藤破土而出,藤蔓尖端的人面花苞张开血盆大口。洛玄影故意放缓躲避的动作,任由毒牙刺入肩头——黑纹在毒素刺激下暴涨,将整株巨藤染成墨色。
李峰举剑欲斩的瞬间,异变陡生。被魔化的巨藤反缠住他脚踝,藤身浮现出与冰棺少年相同的面容。洛玄影并指划过藤蔓,截取的汁液在掌心凝成血珠,内里竟有微缩的宗门地图流转。
“这是...护宗大阵的阵眼分布?”素心假意搀扶李峰,指尖青光悄然抹去他这段记忆。
暮色降临时,洛玄影在竹林深处找到了第一株青竹心茎。灵草根系缠绕的残碑碎片上,刻着令他血液凝固的碑文——“逆命之子,当诛于碧竹”。最惊悚的是落款处的印记,竟与外门长老穆岩的私印完全吻合。
归途遇袭时,洛玄影第一次看清了刺客的面容。那人的复眼瞳孔中倒映着两个玄天运儿的身影:一个正在与自己交战,另一个却站在远处的树梢上操控全局。当刺客的匕首触及魔纹时,洛玄影故意泄出一丝黑气,看着对方在惨叫声中化作血水渗入地底。
“师弟无恙否?”
玄天运儿收剑入鞘的动作优雅如初,但洛玄影捕捉到了他袖口金线的轻微颤动——那些线头此刻正连接着地底深处,将刺客的血肉转化为滋养天魔峰冰棺的养分。
是夜,洛玄影在洞府摊开染血的地图。黑纹游走间,碧竹林、血刃峰、天魔峰三点连线,恰好组成他在钟楼见过的逆北斗阵图。当月光移向阵眼位置时,怀中青铜钥匙突然发烫,烫穿了藏经阁地宫的封印幻象——
九重锁链禁锢的并非典籍,而是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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