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回到出租屋时,左手无名指的血钥戒指正烫得发疼。
他扯下运动衫袖口去裹,金属环却像活物般震动起来,隔着布料都能震得掌骨发麻。
还在动?林疏月从沙发上直起身子。
她今晚没戴那顶常扣的宽檐帽,发尾还沾着镜界崩碎时的灰,我试试。
不等他应,她指尖已按上戒指。
读心异能顺着皮肤渗进去,耳膜突然嗡鸣——不是顾临渊的心跳,不是窗外的车声,是个女人的声音,像浸在水里,模模糊糊地喊:救我...
谁?顾临渊抓住她手腕。
林疏月摇头,额角沁出细汗:听不清,但......她盯着他泛红的指根,像在求救。
先放放。顾临渊抽回手,把戒指往冷水龙头下冲,楚砚秋的献祭没停,我妈......他喉结动了动,得先查她下落。
第二天晌午,唐婆婆的电话打进林密雪的办公室。
老妇人的声音带着颤:月丫头,我在归灵堂库房翻到个铁盒子,最底下压着封信......
众人赶到时,唐婆婆正用放大镜对着信纸边角。
泛黄的宣纸上盖着暗红印鉴,血契监三个篆字已经模糊,信里的字却力透纸背:阿渊周岁那日,他们要取他的魂......
是我妈笔迹。顾临渊捏着信纸的手发紧。
玄九凑过去,指尖划过信末的朱砂批注:血祭台。他转动罗盘,青铜指针突然疯转,那是血契仪式的终局之地,楚砚秋的老巢。
但她要是活着......林密雪把听诊器往白大褂口袋一塞,早该来找阿渊了。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撞开。
苏婉儿扶着门框喘气,发梢滴着水,像是从雨里跑来的。
她怀里抱着个牛皮纸袋,封条上印着楚氏集团——楚砚秋的私印。
他在准备真正的献祭。苏婉儿把纸袋拍在桌上,纸张哗啦散出,血契遗录里写的,用母体当媒介,转移灵魂......她突然抓住林密雪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对象是你们认识的人!
林疏月捡起一张纸,上面画着个环形祭坛,中心位置标着顾氏遗孤。
去医修遗址。
众人转身,裴无咎不知何时站在病房门口。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衫,手里提着个铜药箱,血源石是血契核心,我知道哪里有残片。
你不是说不管闲事?顾临渊皱眉。
裴无咎掀开药箱,露出箱底的焦痕:我祖父当年想破血契,整座山的医修弟子都被血雾吞了。他盯着顾临渊颈间的狼头挂坠,你身上的印记,和我祖父笔记里的血契宿主一模一样。
深夜的医修遗址像口黑棺材。
断墙间爬满野葛,月光透过破碎的琉璃瓦,在青石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裴无咎摸出根艾草绳点燃,火星子噼啪炸开:血气重,小心傀儡。
话音刚落,墙角传来骨节摩擦声。
七八个身影从断壁后晃出来,皮肤泛着青灰,眼眶里燃着幽蓝鬼火——是被血气操控的活尸。
密雪!顾临渊把林疏月往身后一推。
林密雪咬开指尖,血珠溅在地面,瞬间凝成血色屏障。
活尸撞上去,发出指甲刮玻璃般的惨叫。
玄九咬破舌尖,在罗盘上画符:破阵!
裴无咎却没动。
他扯开衫袖,露出手臂上的青黑纹路,指尖点在活尸眉心:引血归渠。活尸身上的血气突然倒流,顺着他的指尖钻进地下排水道,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
核心在那!林疏月突然指向最高的断墙。
她读心术扫过活尸残留的意识,看见个被钉在墙里的血色水晶,是血源碎片!
顾临渊的戒指突然暴烫。
他反手拔出墙上的断剑,血光顺着剑刃爬向水晶。咔的一声,水晶裂成两半,其中一半叮地落在他掌心——是块鸽血石大小的晶石,里面流转着血丝。
不错。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众人转身。
楚砚秋站在月光里,穿件月白西装,胸前别着朵红玫瑰。
他望着顾临渊掌心的血源碎片,笑得像在看只撞进网的蝴蝶:我等这刻,等了二十年。
林密雪的血针已顶在指尖,林疏月的读心术在眼底翻涌。
顾临渊捏紧血源碎片,戒指的热度透过晶石传到掌心,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你们以为找到血源石就能终结血契?楚砚秋抬手,玫瑰花瓣簌簌落在脚边,告诉你们个秘密——他目光扫过顾临渊,又扫过林疏月、林密雪,真正的献祭,才刚刚开始。
裴无咎突然拽住顾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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