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箱“咔哒”一声被李红旗掀开,一股陈旧纸张与墨水混合的霉味扑面而来。
箱内并非预想中的电子设备或武器,而是一叠厚厚的纸质文件,最上面那份,赫然便是那份十年前签署的保密协议。
李红旗的目光死死钉在签名栏上——“张援朝”。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张援朝,前任市局局长,李红旗曾经的直属上司,一个以铁面无私、刚正不阿著称的老前辈,也是李红旗曾经最为敬佩的人之一。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浓眉大眼,口口声声“为人民服务”的老局长,竟然会与这个听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的“社会行为调节办公室”扯上关系!
愤怒与困惑交织,像两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李红旗的咽喉。
他重生以来,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仿佛都受到了颠覆性的冲击。
如果连张援朝这样的人都是“清道夫”组织的一员,那这个城市,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
“张局……”王内应也凑了过来,看到签名后,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显然这个发现对他造成的冲击不亚于李红旗,“这……这不可能!张局他……他怎么会……”
郑专家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名字和签名笔迹初步判断是真实的。这个‘社会行为调节办公室’,恐怕就是‘清道夫’组织在体制内的伪装。”
孙后勤则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此地不宜久留。这些文件,我们必须尽快带走。”
李红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震惊和愤怒的时候。
他迅速翻阅着箱内的其他文件。
越看,他的心越沉,手也越抖。
这些文件,哪里是什么保密协议那么简单!
里面详细记录了“悬案清算系统”从概念雏形到初步测试的全过程。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文件中清晰地列出了系统的几个阶段性目标:第一阶段,数据收集与模型建立,通过遍布城市的监控网络和大数据分析,构建个体行为模型;第二阶段,风险评估与干预测试,对潜在的“社会不稳定因素”进行标记,并尝试通过信息引导、资源调配等方式进行“行为矫正”;而第三阶段,赫然写着——“目标清除计划”!
所谓的“社会最优解”,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公平正义,而是为了彻底掌控,为了将所有不符合他们“标准”的人,像清除电脑病毒一样从社会中抹去!
而张援朝,不仅是签署者,文件中还有他亲笔撰写的项目进展报告和一些标注着“绝密”的会议纪要。
他的角色,远比一个简单的签名者要深入得多!
“他们把人当成了什么?代码?程序?”李红旗的声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了所谓的‘社会最优解’,就可以随意操控甚至……清除生命?”
这一刻,他对“悬案清算系统”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之前,他只是把它当成一个被动触发、能帮助他查案的工具,甚至在得知自己是“被选中”的时,也只是感到一丝被操纵的愤怒。
但现在,当他看到这份冰冷的“清除计划”,看到自己敬佩的前辈竟然是帮凶,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想起了重生那一刻的“系统加载”延迟感,想起了那句“恭喜你,你是第一个‘觉醒者’”。
原来,所谓的“觉醒”,就是发现了这个系统背后血淋淋的真相吗?
“李队,这些文件里提到了一个‘净化行动’的初步名单……”郑专家指着其中一页,脸色凝重,“上面有一些熟悉的名字,都是近年来在某些领域表现‘突出’,或者说,被他们认为是‘异类’的人。”
李红旗扫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
名单上,不仅有几位敢于直言的媒体人、行为特立独行的艺术家,甚至还有几名在警队内部以“刺头”闻名的同事!
“疯子!他们都是一群疯子!”王内应低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地下档案室外隐约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虽然轻微,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有人来了!”孙后勤立刻做出判断,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非致命武器。
李红旗眼中寒光一闪,当机立断:“老郑,把最重要的文件拍照存档!老王,老孙,准备撤离!这些东西,绝不能落回他们手里!”
他不再犹豫,迅速将金属箱重新合上。
既然“清道夫”组织能将如此重要的资料藏匿于此,必然也有相应的防范措施。
他们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触发了某种无声的警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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