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被捕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那张市局网络拓扑图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罩住，而郑专家调出的监控视频和加密日志，则是收紧网口的致命一击。
“不…不可能…”男子终于彻底失态，汗珠从额角滚落，声音因为恐惧而沙哑，“你们不可能查到…那条线路是单向匿名的！”
李红旗眼神锐利如鹰，洞悉着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单向匿名？在郑专家面前，没有什么是绝对匿名的。你的‘信息代理人’，或者说你的上线，是不是告诉你，只要在市局内部网络发送，就万无一失？”
男子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要摇头，但李红旗步步紧逼：“他是不是还告诉你，这条线是他特意为你开辟的安全通道，即便是市局最高级别的网络安全专家也无法追踪？”
王内应在一旁补充道：“这种手法，确实高明。利用市局服务器作为跳板，再通过加密日志的形式传递信息，如果不是郑专家对市局的网络结构了如指掌，并且对各种加密算法有深入研究，恐怕真的会被蒙混过关。”
郑专家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技术人员特有的冷静：“对方的反侦察意识非常强，加密日志本身采用了多重嵌套加密，而且在发送后设定了特定条件下的自毁程序。我们截获它的时候，它只剩下了不到三分钟的寿命。”
三分钟！
审讯室内的几人心中都是一凛。
只差一点，这条关键线索就要永远消失。
李红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所以，你的上线不但精通网络技术，熟悉市局内部运作，而且，他现在一定很得意，以为自己天衣无缝。”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如同一柄重锤砸在男子心口，“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你这个执行者会这么快落网，更没算到，你的手机会成为我们找到他的钥匙。”
男子面如死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面对的只是一群普通的警察，却没想到，这里有能看穿层层伪装的李红旗，有能破解天罗地网的郑专家。
李红旗不再看他，对着空气说道：“孙队，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想明白，坦白是他唯一的出路。”
“是！”孙后勤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兴奋。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两名特警将失魂落魄的男子架了出去。
李红旗揉了揉眉心，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有些疲惫，但眼中却燃烧着更为炽烈的火焰。
“郑专家，城南数据中心那边，能锁定更具体的位置吗？”
“难，”郑专家的声音有些凝重，“对方使用的是临时号段，基站信号只能定位到数据中心的大致区域。城南数据中心是亚洲最大的数据枢纽之一，内部服务器数以万计，结构复杂，安保级别极高。我们无法从外部侵入其内网进行精确定位，那样会立刻触发警报，打草惊蛇。”
王内应也皱起眉头：“而且，能在数据中心拥有操作权限，并且利用它作为掩护传递情报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我们贸然进去，恐怕会很被动。”
李红旗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霓虹初上，城市依旧繁华，但在看不见的角落，却涌动着足以颠覆一切的暗流。
“他既然选择了数据中心作为据点，说明那里对他而言，既是堡垒，也是命脉。”李红旗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我们不知道他在里面具体做什么，但一定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核心案件有关。这个‘信息代理人’，很可能就是整个情报网络的中枢节点。”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王内应，又仿佛穿透屏幕看向远端的郑专家：“打草惊蛇，也在所不惜。他既然敢在市局内部伸手，就说明他极度自信，甚至自负。这种人，往往也最怕暴露在阳光下。”
李红旗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不能给他任何反应和销毁证据的时间。郑专家，你负责远程技术支持，一旦我们进入数据中心，你需要配合我们切断特定区域的网络，或者追踪内部异常数据流动。”
“明白！”郑专家回答得干净利落。
“王队，”李红旗看向王内应，“你对市局内部人员比较熟悉，有没有怀疑对象？或者说，谁有能力，又有动机接触到城南数据中心的核心层面，并具备如此高超的网络技术？”
王内应沉吟片刻，脸色有些难看：“有能力接触到数据中心核心层面，并且具备这种技术水平的，在市局内部屈指可数。但要说动机……我不敢妄下判断。如果真是内部人员，那问题就太严重了。”
李红旗眼中寒光一闪：“所以，我们更要快！在他察觉到我们已经盯上他之前，把他揪出来！”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声音斩钉截铁：
“各单位注意，我是李红旗。立即启动‘雷霆’行动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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