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和剧烈的震动将李红旗从短暂的失神中拽回现实。
那最后闪烁的屏幕，以及那个该死的微笑表情，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脑海。
“结束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先前那股因摧毁敌人核心而涌起的些微成就感，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不安的困惑。
“李红旗！你怎么样？”杨医生的声音带着焦急，从通讯频道中传来，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摇晃和碎石坠落的轰鸣。
她显然正在艰难地向核心区域靠近。
“我还活着……但这里快塌了！”李红旗撑起身子，极限计算带来的精神负荷尚未完全消退，四肢百骸依旧传来阵阵酸痛。
他环顾四周，原本充满科幻感的圆形大厅此刻一片狼藉，天花板不断剥落，巨大的金属结构在不堪重负的呻吟中断裂，火花四溅。
那些曾经播放着世界各地画面的悬浮显示屏，如今大部分已经熄灭，少数几个还在顽强地闪烁着雪花和乱码，如同垂死者的最后挣扎。
“陈内应已经切断了通往上层的备用电源！我们从B7通道撤离！快！”王情报员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李红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个诡异的微笑暂时抛诸脑后。
活下去，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B7通道位于大厅的另一侧，那里相对而言坍塌得没有那么严重。
他刚迈开脚步，脚下突然一空！
一块巨大的地砖在他面前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漆黑空洞，带着强劲的吸力，仿佛要吞噬一切。
“该死！”李红旗瞳孔骤缩，极限计算的余威让他本能地向后一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陷阱。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这自毁程序，比他想象的还要彻底和歹毒。
“轰隆隆——！”
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震动传来，整个大厅仿佛都在向一侧倾斜。
李红旗看到，那座升起黑化者首领的升降平台，此刻正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不受控制地向下方坠落，砸进了地面的裂缝之中，激起漫天烟尘。
“李红旗！坚持住！”杨医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通道入口，她身后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员，其中一人正是陈内应，他脸上布满了烟尘，但眼神依旧锐利。
“这边！”陈内应朝他大喊，同时举起手中的战术手电，光柱穿透弥漫的烟尘，为李红旗指明了方向。
李红旗不再犹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向着B7通道狂奔而去。
身后，是不断崩塌的世界，头顶，是摇摇欲坠的穹顶。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
他能感觉到，那股让他心悸的力量，那股让他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测试”的未知存在，并没有因为主机的爆炸而消失。
它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一切。
“小心！”杨医生突然惊呼。
一块巨大的金属横梁从天而降，带着呼啸的风声，径直砸向李红旗头顶！
电光火石之间，李红旗的大脑飞速运转，极限计算再次被催动到极致。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金属横梁表面因高温而产生的扭曲纹理，以及空气被撕裂时产生的细微波动。
没有时间思考，只有本能！
他猛地一个前扑翻滚，金属横梁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激起一片碎石和火星，地面被砸出一个恐怖的凹坑。
“干得漂亮！”陈内应赞了一句，手中的突击步枪警惕地指向四周，防止任何可能的残余敌人。
李红旗狼狈地爬起身，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烟尘味。
他没有理会陈内应的赞扬，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块被砸得变形的金属横梁，以及那深不见底的塌陷区域。
那块最后闪烁的屏幕，那个嘲讽般的微笑，如同梦魇般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感谢你，李红旗。你完成了我们的测试。”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回响。
谁的测试？
测试什么？
如果摧毁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测试，那么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自以为跳出了棋盘，却可能只是踏入了另一个更大的棋局。
“快走！这里撑不了多久了！”杨医生拉了他一把，语气急促。
李红旗点了点头，跟着队伍向B7通道深处撤离。
通道内相对稳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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