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老宅的会客厅里,檀木屏风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像老旧的风箱在漏风。林夏夏盯着顾宏业手中的泛黄照片,二十年前的阳光穿过相纸,将母亲年轻的笑脸晒得发白。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苏氏集团奠基碑旁,左手虚扶着母亲的腰——那个姿势,像极了父亲葬礼上她见过的一张旧合影。
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救命钱会流入苏氏?她的指尖划过照片边缘,声音比窗外的秋风更冷。
顾宏业放下青瓷茶杯,杯底在红木桌面刻出细痕:二十年前,我和你父亲做了个交易。他的喉结滚动,像是吞咽着陈年苦药,用你的抚养权,换林氏集团的技术入股。
什么交易?顾辰风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传来,西装肩角还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他走下最后三级台阶时,皮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老人抬起眼,目光在儿子脸上停留三秒,又转向林夏夏:你母亲怀你七个月时,林氏科技濒临破产。你父亲来找我,说只要我注资,就把你过继给顾家。他的手指摩挲着照片边缘,但你母亲抱着刚出生的你连夜逃走了,连脐带血都没留一份。
空气突然凝固。林夏夏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反复呢喃别恨你父亲,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照片边角的小字6.18,夏夏周岁快乐突然刺痛眼睛——那是她每年收到匿名生日蛋糕的日期,蛋糕上永远插着六根蜡烛和一颗樱桃,像极了记忆中父亲办公室的摆件。
所以这些年的生日蛋糕,都是你送的?她的声音发颤,想起十七岁那年暴雨夜,她在便利店门口接过匿名蛋糕,包装纸上的水痕洇开对不起三个字。
顾宏业点头,剧烈的咳嗽让肩膀不停颤抖。顾辰风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摔在茶几上:我今早查到,父亲每年从私人账户转出三百万,都进了林氏孤儿基金会。文件首页盖着鲜红的公章,受益人一栏,写的是你母亲的名字。
林夏夏的手机在寂静中震动,是李明辉的视频请求。画面里,技术部的白大褂们围在服务器前,他推了推眼镜:夏夏姐,我们在王川的加密硬盘里找到这个——屏幕跳转,弹出一段聊天记录。
东西已经放在老地方。消息发送者头像模糊,但IP地址显示为顾氏集团总部。
回复只有六个字:用夏夏的名义。
顾辰风的脸色瞬间铁青,指节敲了敲屏幕:这个老地方,是不是西郊仓库的密室?
顾宏业突然用拐杖撑起身体,雕花檀木杖头磕在地面:跟我来。
地下密室的密码锁发出蓝光,老人输入密码时,林夏夏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老年斑,和自己左手手背上的痣长得一模一样。铁门缓缓打开,霉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整面墙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里十二岁的自己正在捧着编程比赛奖杯傻笑,背景是顾氏集团资助的少年宫。
我让人暗中保护你。顾宏业按下红色按钮,另一面墙缓缓裂开,露出嵌在墙里的保险柜,但苏明轩的人三年前黑进了系统,所以你父亲的车祸...
林夏夏的手指停在标有2008.7.15的文件上,指甲抠进牛皮纸封面。当她翻开第一页,一张CT报告滑落——顾宏业,肺癌晚期,2008年3月确诊。
父亲......顾辰风的声音哽咽,伸手去扶摇晃的老人。
别废话。林夏夏合上文件,将牛皮纸袋塞进顾辰风怀里,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带着这些证据让苏氏陪葬,二是——她转向顾宏业,看见老人鬓角的白发在冷光下泛灰,用这些换顾氏彻底转型,切断所有灰色业务。
顾宏业突然剧烈咳嗽,手帕染上血迹:夏夏,我当年...咳咳...让人在你母亲车上装了定位器。
不是为了监视,是想确保你们母女安全。他喘着粗气,眼神飘向远处的监控屏幕,但三个月前,苏明轩黑进了系统,篡改了定位数据...
林夏夏的心脏猛地收缩。她想起母亲车祸报告里写着偏离导航路线,此刻终于明白为何一向谨慎的母亲会驶入未完工的高架桥。
所以车祸是苏明轩策划的?顾辰风的声音像冰锥,就为了报复当年的技术竞争?
老人艰难点头,从保险柜最底层抽出一个铁皮盒,里面堆满泛黄的照片——从林夏夏幼儿园入园照到大学毕业照,每张背面都用铅笔写着日期和简短批注:今天学会跳绳演讲比赛第一名拿到斯坦福录取通知书。
这些年我不敢认你,顾宏业的手指划过照片,苏明轩的父亲手里攥着当年的交易合同,一旦公开,你会被当成商业筹码。
林夏夏的手机突然震动,李明辉发来消息:夏夏姐,苏氏官网被黑客攻击,首页挂着向林氏道歉的大字。她点开链接,发现留言区满是三年前智能家居数据泄露的幕后细节,IP地址指向东南亚某黑客组织——正是王川转账记录里的关联方。
他们在转移视线。顾辰风看着屏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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