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十万大山的雾气凝结成蛛网,缠绕着悬崖上的巫族祭坛。沈墨离拽着苏晚棠避过三道淬毒藤鞭时,靴底碾碎了满地蝶翼——那些泛着幽蓝荧光的翅膀上,竟都用金粉写着他的生辰八字。
这是......百蝶噬心阵。苏晚棠攥紧袖中从皇宫密道带出的蝶形玉佩,坠绳上的珍珠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幅巫蛊图,先皇后临终前说,蝶后降世之日,就是沈氏血咒显灵之时。
十二具蝶形棺椁在祭坛中央呈环形排列,月光透过穹顶的钟乳石缝隙,在棺盖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沈墨离瞳孔骤缩——每具棺椁的蝶翼纹路都与他母妃的陪嫁霞帔identical,而棺盖边缘的铜钉,竟全是用皇室成员的指骨熔铸。
“看那边。苏晚棠声音发颤,抬手指向祭坛后方的青铜柱。柱顶供着一幅真人大小的画像,画中女子身着凤冠霞帔,嘴角衔着一枚珍珠耳坠——那是沈墨离母妃被赐死前强行吞下的遗物,而画中人的面容,竟与苏晚棠镜中倒影分毫不差。
沈墨离猛地扯下画像,背板后露出用朱砂写的巫蛊咒文:丙午年秋,蝶后降世,以血为引,百蝶破棺。落款处盖着的火漆印,正是当年赐死他母妃的那位贵妃的私人印记。苏晚棠注意到画像裙摆处的暗纹,竟与她幼时被乳母烧掉的襁褓上的绣纹一致。
每具棺椁都刻着我的生辰八字,沈墨离指尖抚过棺盖缝隙,渗出的黑雾中竟有细小红蝶振翅,但年份不同,最早的一具是......我出生前三年。苏晚棠忽然想起宫中年老的掌事女官曾说过的传闻:沈墨离母妃怀他时曾七次小产,最终用巫族秘法治愈。她颤抖着推开最近的一具棺椁,里面躺着具穿着婴儿服饰的骸骨,颈间戴着的长命锁上刻着沈氏次子,而骸骨心口插着的银蝶簪,正是画像中女子头上的饰物。
“这是你的孪生兄弟。她的珍珠耳坠突然脱落,滚进棺椁缝隙,激起一片红蝶,先皇后说的蝶后降世,指的是能唤醒百蝶的女子,而我......祭坛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血池。池水中倒映着十二具棺椁的影子,每具棺椁对应的方位,都插着写有皇室成员生辰八字的招魂幡。沈墨离的目光被池底中央的浮雕吸引——那是个怀抱着十二只蝴蝶的女子,脚下踩着被锁链束缚的龙形图腾,而女子的面容,与苏晚棠画像中的蝶后年轻时一模一样。
“是太皇太后。他的声音混着血池中传来的低吟,当年她用巫族禁术为皇室续脉,却被说成妖妃。这些棺椁里的孩子,都是她为求皇子而献祭的......话音未落,十二具棺椁同时发出异响。苏晚棠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脚底爬进血管,抬头时,见画像上的蝶后嘴角珍珠突然滚落,在她眉心碎成血珠,而血池中的红蝶纷纷飞出,扑向她的面门。
沈墨离挥剑劈开扑来的蝶群,却见剑刃上倒映出苏晚棠的脸——她眉心的血珠正化作蝶形印记,而眼中竟浮现出与太皇太后浮雕相同的金纹。祭坛顶部的钟乳石开始滴血,每一滴都在地面汇成娩字巫咒。
“她们要借我的身体重生。苏晚棠攥住沈墨离的手腕,他这才惊觉她掌心的蝶形玉佩正在发烫,与棺椁上的蝶翼纹路共鸣,太皇太后当年用十二子血咒为皇室固权,却给自己下了诅咒:每代皇室女子中,必出一个蝶后,用来复活她的魂。最近的棺椁突然炸裂,红蝶组成的婴儿轮廓扑向苏晚棠。沈墨离挥剑斩向蝶群,却见剑风激起的血雾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口含珍珠耳坠,用染血的指甲在墙上写下十二蝶棺,唯血能破,而身后的宫女正举起毒酒,袖口露出与苏晚棠相同的蝶形胎记。
“用你的血。苏晚棠扯下他腰间的沈氏玉佩,尖端刺破他掌心,太皇太后是沈氏女,只有沈氏血脉能解她的咒。鲜血滴在血池中央的浮雕上,龙形图腾突然睁开双眼。十二具棺椁同时喷出黑雾,在半空聚成十二只巨大蝴蝶,每只蝶翼上都映出皇室成员的脸。苏晚棠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拉扯她的四肢,而沈墨离的血顺着她眉心印记渗入,竟将金纹染成血色。
“看浮雕的眼睛!沈墨离忽然大喊,挥剑砍向龙首图腾。苏晚棠这才惊觉,龙目里倒映的不是他们,而是二十年前宫变时的场景——太皇太后被铁链锁在祭坛中央,十二位皇子的血正顺着沟渠流入她怀中的蝶形鼎炉。玉佩碎片突然刺入血池,激起冲天血柱。十二只蝴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苏晚棠趁机将沈墨离的血抹在画像的珍珠耳坠上,竟听见太皇太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吾以十二子血换皇室百年,今以蝶后之身,重临人间...
“不,你换的是沈氏的诅咒。沈墨离将苏晚棠护在身后,掌心血液与玉佩碎片融合,在地面画出逆位的百蝶阵,当年你用自己的亲生骨肉献祭,却不知沈氏血脉自带逆鳞,你的蝶后,是来终结这一切的。血柱突然凝结成蝶形,苏晚棠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拽出——那是太皇太后寄存在她血脉里的残魂。十二具棺椁同时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虚影,每个虚影都对着她伸出手,而沈墨离的血在他们之间织成锁链,将所有诅咒反噬向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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