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无视身后夫妻两话里话外的阻拦,太医更加不敢减缓脚步,后背何公公的目光像是要刺透他,让他忍不住小跑起来在前面带路。
何公公作为圣上唯一贴身太监,他目光所到之处都在他脑海里形成了图,每一处都在他脑海里标注了信息。
直到站在一处破落不堪,到处漏风的房间中时,心中的想法越发确定。
太医退到一边,让何公公上前查看姜听澜的情况,今日的姜听澜比太医昨天来的时候更加凄惨。
脸上是血肉模糊的巴掌印,脖子上也有掐紫的痕迹,衣领袖子被子都是血,何公公上前摸了一下被子,湿的。
“真是姜家的好嫡女啊姜大人,您这教养子女的方式可是闻所未闻,咱家也不和姜大人啰嗦了,有什么话您去圣上面前说。”
“来人,将姜小姐带走。”何公公压根不给姜川远开口的机会,直接让宫女连带着被子卷起人就往外走。
“公公,公公,您且等等,这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请务必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姜川远拦住了何公公,
“太医,你说说,你昨天来的时候,姜小姐是何模样。”何公公完全不看姜川远,直接问身旁的太医。
“启禀何公公,昨日下官来的时候,脸上无伤口,脖子无勒痕,被子...算是干的。”太医暗道叫苦,真是倒了霉偏偏昨天他当值。
“姜大人,请让路,你再作阻拦,便是抗旨。”何公公乃无根之人,但宫外有一妹妹,夫婿早亡,妹妹有一女,因此他的俸禄都给了妹妹和孩子。
一开始听到流言的时候,就是他妹妹说的,说姜家嫡女曾经去她家里讨吃过,当时他已经觉得不对劲,但并没到处乱说,如今这场面,不用想也有问题。
姜川远被这句话压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听澜被带走,到了宫门,一路被扛在肩上进了皇后的偏殿。
皇后自从丧女后,终日郁郁寡欢,若不是为了三皇子,她早已跟着女儿一起走了,今天是姜家嫡女进宫的日子,皇帝只说要暂住修养段时间,她早早让人准备好了偏殿。
只是没想到,她看到的这幕让她终身难忘,她贵为皇后,打杀下人都是常有的事,但如果将人的身份换成了一个孩子,她万万下不了这个手。
姜听澜一路被人颠进了宫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会进宫,所以只能继续装昏睡。
一群宫女轻手轻脚的将姜听澜放到榻上,何公公让太医安排女医过来。
当女医慢慢掀开被子,褪去姜听澜的衣裳时,能听到皇后的呼声。
只见姜听澜浑身大大小小的疤痕,新疤旧印,发黑发紫的淤血,额头的破口,脸上巴掌指甲刮出来的伤口,脖子的掐痕,部分头皮没有了头发,手指脚趾全是冻疮,膝盖也是冻伤。
从头到尾,没有一处是好的,女医一一记录,重新仔细的和皇后禀告一遍。
皇后心头一痛,这孩子才十岁,若是华儿在世,也是十岁。
“砰!”一个杯盏摔烂在地上。
“岂有此理!姜家到底想做什么!给本宫查!稚儿何其无辜!这姜家的家风如此....如此..”皇后一想到的自己女儿想疼都没处可疼,话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个消息同时也传到皇帝那去,皇帝和皇后一个态度,查!
可说查,谈何容易,说白了,一个父母管教自己子女,怎么过分都是人家的家事,哪怕他是皇帝,也护不了一世。
李玄然下朝后就往皇后寝宫去,太医虽然跟他说得一清二楚,可远远没有亲眼看到的气愤。
当他真正看到姜听澜的时候,偏殿的炭火很足,因此姜听澜被子只盖着肚子,手脚脖子脸上头皮都上了药,堪比牢狱里上刑。
这个画面远比太医所说的严重太多,同时也让李玄然起了疑心,任何事情都有原因,有因必有果,自他登基以来,所有新上任的,包括科考的,都会查清背景。
这个背景并没有公开,而是由他的私兵去调查,从上三辈到最小辈,品性,教养,后宅妇人等都会事先查清,他不允许出现宠妾灭妻,毒杀胎儿,主母无德无能,子孙不孝等情况。
他看着姜听澜发呆,思绪飘远,他的记性是不差的,谈不上过目不忘,但也差不多,只要经过他脑子的内容,几乎不会忘。
他依稀记得姜川远原是七品小官,而萧家萧云阙为一品大将军,却突然将唯一一个嫡女萧照雪下嫁给姜川远,并助力让姜川远上升到五品太常丞。
这个升迁,从表面看没有什么问题,太常丞也不是怎么重要的位置,但一年之间,萧家逐渐灭亡,他不曾见过萧家嫡女萧照雪,但萧云阙本人刚正,以六十岁的年龄依旧镇守边疆。
从未逾越,也不曾传出任何功高震主的谣言,萧云阙他是了解的,从他是太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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