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辈子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项羽是在马蹄溅起的泥浆里觉醒的。
昨夜刚在乌江边杀穿汉军十二道防线,此刻却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周遭尽是仓皇奔逃的士卒。最离谱的是——我怀里居然还抱着个绣金线的软枕。
官家!金兵距此不过二十里!车帘外传来尖细嗓音,张俊将军说请官家弃车换舟...
掀开车帘的手猛地僵住,我盯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发怔。这他娘的是我项籍的手?当年单手举起千斤鼎的茧子呢?
马车突然急停,我踉跄间抓住车框。远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金军铁骑如乌云压城,重甲在阳光下泛着血光。领头的金将举着狼牙棒,用生硬汉话吼道:赵构小儿!爷爷完颜拔离速在此!
记忆突然潮水般涌来——临安沦陷、搜山检海、扬州渡口......
江东子弟何在!我本能地怒吼,却见周围亲卫齐刷刷跪倒:官家三思!扬州水师已备好......
水师?我项籍要水师作甚?
翻身跃上最近战马,发现这具身体虽不及前世雄壮,倒也算得上矫健。随手抄起车辕上四十斤铁锤掂了掂,轻飘飘像是孩童玩具。
张俊!我指着远处金军,给朕点五百精骑。
跪在地上的络腮胡将军猛然抬头,那眼神活像见了鬼:官家,那是拐子马......
当年章邯二十万刑徒都不曾让某后退半步。我冷笑着一夹马腹,今日就让尔等看看,什么叫万人敌。
金军显然没料到猎物竟敢反扑。完颜拔离速愣神间,我已然单骑突入敌阵。铁锤横扫处,重甲骑兵如同麦浪般倒伏——锤锋过处,连人带马甲胄尽碎,血雾在空中炸成连绵红绸。
竖子安敢!金将终于反应过来,狼牙棒挟着风声劈头砸下。
我放声大笑,铁锤自下而上逆击。金铁交鸣声中,狼牙棒断作两截,完颜拔离速连人带马被震退三步。正要补上致命一击,忽觉座下战马前蹄腾空——这畜生竟被血腥气激得人立而起!
千钧一发之际,我双腿发力夹住马腹,左手拽住缰绳,右手铁锤脱手飞出。三十步外,金军大纛应声而断,完颜拔离速的头盔连带天灵盖被砸得粉碎。
战场突然死寂。
我纵马踩过金将尸体,从血泊中拾起铁锤。四周金军竟无一人敢上前,这些号称满万不可敌的虎狼之师,此刻抖得如同筛糠。
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宋军,我举起滴血的铁锤:诸君——
可识得西楚霸王?
五百轻骑突然爆发出震天吼声。后来史书记载,这天扬州城外的泥地里,大宋官家带着亲卫队追着三千拐子马砍了十里,金军溃兵边逃边喊:赵九妹疯了!赵九妹会飞锤!
等杀回行宫时,文官们正抱着玉玺准备开溜。我把完颜拔离速的脑袋丢在黄潜善脚边,这老贼当场尿了裤子。
明日早朝。我擦着脸上血渍,对抖成鹌鹑的群臣咧嘴一笑:咱们聊聊北伐。
第二日。
项羽在朝廷的一片脂粉味中打了一个喷嚏。
睁眼时鎏金帐幔低垂,熏炉里飘出的沉香混着女子发间甜腻的桂花油,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膝头还伏着个梨花带雨的宫装美人,正抽抽搭搭往他龙袍上抹鼻涕:官家,金人已破了徐州,张邦昌那老贼在汴京登基称帝,宗泽老将军连上二十道血书求援......
聒噪!项羽一掌拍碎案上汝窑茶盏,瓷片飞溅中霍然起身,九尺身躯撞得帐顶明珠乱颤。他盯着铜镜里那张苍白文弱的脸——赵构?那个被金人追到海上吃灰的软蛋皇帝?
殿外忽传来喧哗,黄门侍郎汪伯彦捧着舆图连滚带爬扑进来:陛下!御舟已在运河备妥,今夜便移驾扬州......
扬州?项羽一脚踹翻描金屏风,蟠龙纹的靴底碾在汪伯彦颤抖的手指上,骨裂声混着惨叫炸响殿宇:当年彭城之战,我三万楚军破汉五十六万!尔等竟要某学刘邦那厮仓皇逃窜?
他反手摘下墙上装饰用的鎏金仪剑,寒光过处,十二旒冕冠应声裂成两半。当啷啷的玉珠滚落声里,项羽撕开绣满金线的衮龙袍,露出虬结如铁的胸膛:取甲来!牵马!
三日后·朱仙镇。
金兀术看着远处烟尘滚滚的宋军旌旗,嗤笑着将马鞭甩得噼啪响:南蛮子皇帝怕是吓得尿裤子了,居然敢......话音戛然而止。
地平线上忽有玄甲洪流裂地而来,当先一骑墨骓快如紫电,马背上虬髯大汉倒拖一杆丈八马槊,槊锋在黄土地上犁出三丈火舌。金军先锋还没看清来人面容,便见那槊尖毒龙般昂首,生生将三匹契丹骏马连同铁甲骑兵串成了血葫芦。
楚人项羽在此!炸雷般的吼声震得金兀术耳膜生疼,他眼睁睁看着那魔神般的男人单骑撞进中军,马槊过处人仰马翻,竟在万军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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