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抚摸着乌骓马脖颈,马鞍上的青铜镜突然泛起涟漪。这面得自殷商废墟的古镜,今夜竟映出个穿皮夹克的平头男人。男人在菜市场剖鱼,刀锋掠过鱼鳃时溅起的血珠,倒像是巨鹿之战时秦军喉头喷涌的热血。
此子有虎狼之姿。项羽对着镜中倒影喃喃。乌骓马忽然人立而起,前蹄踏碎月光,项羽看见镜面裂痕里渗出黑红液体——那是彭城大牢特有的霉斑气味。
三更时分,楚霸王单骑突入死牢。狱卒刚要喊叫,却被马鼻喷出的白雾迷了心窍。项羽解下玄色披风罩住高启强时,发现这男人手指还在无意识模仿杀鱼动作。你且看这个。项羽从鞍袋掏出个漆盒,里头是黥布被烹煮前的认罪书。高启强盯着竹简上淋漓的朱砂批注,突然笑出了声:项王是要我做你的夜壶?
安欣在停尸房对着无名焦尸发呆。那具尸体左手小指缺了半截,与档案记录完全吻合。可当他用银针探入喉管时,却带出几粒江东特产的朱鹮米——这种贡米只在项羽中军帐出现过。窗外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安欣突然想起刘邦昨日说的:张良先生近来总在沙盘上画些奇怪的符号,说是叫...二维码?
鸿门宴比史书记载早来了三个月。当高启强捧着漆盘献上彘肩时,范增的玉珏都快捏碎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不过半月就重组了楚军粮草供给,现在连项庄的剑舞队都要从他手里领饷银。沛公可知新式连弩的机簧图样?高启强突然转头对刘邦微笑,昨夜子房先生房中的炭笔画得倒是精巧。
安欣——现在该叫张子房了——在帐外数着北斗七星。他怀里揣着从韩信处换来的楚军布防图,羊皮卷上还沾着鱼腥味。当项羽的佩剑出鞘声传来时,他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高启强在旧厂街派出所按手印的样子。历史与现实的掌纹在此刻重叠,安欣终于明白太史公为何说天地不仁。
夜色如墨,刑场阴风呼啸。高启强一身囚衣立于断头台前,耳畔回响着安欣那句“人生没有如果”的叹息。忽见天际乌云翻卷,一道赤色闪电劈开苍穹,项羽身披玄甲踏马而来,手中霸王戟横扫千军,生生劈开法场枷锁!
“天下枭雄岂能这般窝囊赴死?”项羽声如洪钟,将高启强掳上乌骓马背。待追兵赶至,只见刑台上横陈无名尸首,面容早被项羽以戟锋毁去——此计竟与当年高启强借安欣之名立威时的手段如出一辙。
项羽帐中,高启强凝视案前《孙子兵法》,忽将书卷掷入火盆:“乱世当用奇谋,何须拘泥纸上谈兵?”遂献三策:
1.盐铁垄断:借现代商业思维控制江淮盐运,仿效强盛集团模式建立地下钱庄。
2.谍网编织:以“白金瀚”式娱乐场所为据点,重金收买秦朝旧吏,其手段比当年拉拢泰叔更胜一筹。
3.民心操纵:效仿刘汉集团捐赠希望小学之举,在楚地广设粥棚,暗藏私兵于流民之中。
项羽抚掌大笑:“汝之阴诡,甚合孤意!”遂封其为“影帅”,专司暗战。
沛县郊外,安欣跪于刘邦帐前,白发映着篝火更显沧桑:“高启强未死,此人必成天下大患。”萧何拾起案上竹简,赫然是安欣二十年来搜集的罪证——从徐江案到蒋天之死,墨迹斑斑如泣血。
张良轻摇羽扇:“此子可用。”遂定连环计:
令韩信诈降楚营,借其与高启盛相似之狂态博取信任;遣曹参潜入会稽,以“扫黑除恶”之名清查钱庄账目,直指项羽命脉;使樊哙伪装鱼贩接近高启强,重演旧厂街唐氏兄弟往事。
楚汉对峙鸿门,高启强执青铜酒樽走向刘邦:“昔年安警官送我《拿破仑传》,今日特以法兰西红酒相赠。”话音未落,酒液突现幽蓝——竟将现代化学毒杀术融入鸩毒!
安欣破帐而入,腰间佩剑正是当年高启兰所赠。双刃相击间,二十年恩怨化作电光火石:“你永远不懂,有些路踏出第一步就回不了头!”高启强剑锋直指安欣咽喉,却见对方袖中滑落半块玉佩——正是大年三十牢房里的饺子碗碎片。
乌江畔,项羽看着四面楚歌的烽火,忽对高启强笑道:“若当年孤肯渡江,是否就如你隐姓埋名?”话音未落,江面浮起无数“强盛集团”商船,现代爆破术混合火攻计,竟将汉军舰队焚作赤壁再现。
而对岸山坡上,安欣正与韩信密议:“该启动‘督导组’了...”刘邦手中竹简啪地折断,露出内里微型帛书——赫然是两千年后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红头文件。
戌时三刻,彭城行宫灯火通明。青铜兽炉吞吐着沉水香雾,却掩不住阶下百名甲士的刀鞘铁腥。高启强踞坐主位,玄色犀甲未卸,指尖摩挲着一枚鱼形玉佩——那是十年前沛县寒冬,安欣掷进他鱼篓的“年礼”。
“报,有故人来见”。
珠帘骤分,安欣素衣散发踏入殿中,腰间佩剑竟未被收缴。高启强瞳孔微缩,忽想起那夜自己蜷在县衙牢房,正是这少年吏掾端来一陶罐热饺,烫得他指节发红却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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