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七次更换机械臂的润滑油时，那液压管里渗出的电解液，泛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威士忌酸味。这条胳膊，是当年我替刘邦挡下那辆特斯拉撞过来的卡车残骸时换的。那时候，我本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却没想到因祸得福，得到了一条高科技的机械臂。可现在，这条胳膊却总在项羽出现的场合自动握拳，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医生说，这是量子纠缠的后遗症，我他妈却觉得，是我的义体有了自己的信仰，它在向我诉说着对那位昔日英雄的敬仰。
刘老三昨儿又把我叫到他的私人密室，让我帮他删去VR出轨的视频记录。那些视频在云端存了七百多份，每一份都是他背叛吕雉的证据。他拍着我铁肩膀的手在抖，袖口还沾着虞姬直播间的粉底，那刺鼻的气味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我盯着他后颈的脑机接口，那里插着能遥控我机械臂的自毁芯片。那芯片的型号，和他送给吕雉的婚戒是同一批货，这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哙啊，咱们沛县出来的得一条心。”他这样说着，我却只觉得讽刺。忠诚这玩意，跟前列腺一样会增生，有时候，它甚至会成为一种负担，让人无法自拔。
想起鸿门宴那晚，项羽砸碎量子茅台，要来砍人的架势，我至今还心有余悸。我的机械臂激光瞄准器锁了他重瞳七次，每一次都险些要了他的命。可这傻子，非要把电磁炮改装成外卖箱，轰开逃生通道时，还不忘给我捎了盒卤煮。
“兄弟，你这义体该上油了。”他扔来的纳米润滑剂盒子上印着楚旗，那鲜明的标志让我心中一暖。现在，抹在我关节里的每一滴润滑剂，都比刘老三的年终奖滚烫。项羽，他始终是我心中的英雄，无论他如今身处何方。
后来我偷偷把鸿门宴的监控视频剪成了MV，项羽砸服务器的姿势，像极了当年在沛县大排档开啤酒瓶的样子。那份豪迈，那份不羁，始终未变。有回喝高了，我给这视频配上了《Hero》的曲子，机械臂却突然暴走，捏碎了刘邦的镀金马桶。医生说，这是芯片过热导致的异常行为，可我知道，是液压油在替我的骨头记忆着那摇晃的青春，那是我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
刘邦最近总让我去检修虞姬的脑机接口，每次靠近她后颈的植入体，我左眼的红外扫描就会失灵。昨儿，我检测到异常数据流，溯源发现，那竟然是项羽军火库的坐标。这他妈分明是道送命题，刘邦他究竟想干什么？
现在，每次给刘老三递雪茄，我的机械食指都会不自觉抽搐，那像极了当年在城中村替他挡刀时肌肉的痉挛。我心中明白，这具义体虽然换掉了我的血肉之躯，却换不掉我心中的那份忠义。
吕雉上周约我做了全身扫描，结果显示，我的淋巴系统检测出了“过度共情激素”。她往我脊柱注射阻断剂时，纳米机器人带着楚歌的旋律在血管里蹦迪，那感觉既诡异又奇妙。现在我撒的尿都带《霸王别姬》的摩斯密码，膀胱成了起义军的情报中转站。我不禁苦笑，这具身体，究竟还有多少是我自己的？
零件越换越多，能背叛的东西却越来越少。我樊哙，虽身负机械之躯，却仍有一颗赤诚之心。
现在，我的机械臂每天凌晨三点都会自动演练空手夺白刃，对象是刘邦的全息投影。医疗报告说，这是义体的排异反应，可我知道，这是藏在齿轮里的鸿门宴残魂在作祟。那晚的惊心动魄，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
昨天，我拆开肘关节进行维修时，发现项羽塞的润滑剂盒子里刻着二维码。我好奇地扫了进去，却是乌江渡口的导航定位，终点显示“该区域已规划为自毁缓冲区”。我心中一惊，这难道是项羽留给我的最后线索？
（系统警报）
【检测到异常情感模块】
【建议执行格式化协议】
【稍后提醒】【稍后提醒】【稍后提醒】
我无视了系统的警报，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情感，不能就这样成为一台没有灵魂的机器。
现在，每次握拳，我都能闻到卤煮火烧的味道，那是项羽给我的最后一点温暖。我的CPU里，循环播放着沛县拆迁前的雨声，那是我们曾经的家园，如今却已面目全非。
面对刘邦的无穷杀意和项羽的肝胆，在我的液压管里对冲，迸出的火星烧焦了三条阿玛尼领带。我却不觉得心疼，因为我知道，这些物质的东西，远不及我心中的那份情谊重要。
昨晚，机械臂擅自订购了去垓下的高铁票，那是项羽最后战败的地方。而我在安检口，掰断了自己的钛合金锁骨。我笑着对安检人员说：“这具身体里总得留点什么，证明我他妈还是个人。”
我樊哙，虽身负机械之躯，却仍有一颗不屈不挠的心。无论未来如何，我都将坚守自己的信仰，守护那份属于我们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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