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在绿幕前发呆，威亚吊起我时的失重感和当年爬30层楼梯送餐一模一样。武术指导教我用剑花挽出爱心，可我总下意识捅向虚空中的刘邦。有次道具剑卡进鼓风机，飞出片场的刀片削断了乌骓的后视镜，它用蓝牙音箱放了一整夜《广陵散》。
威亚钢丝勒进肉里的疼是真实的，可导演说观众只想看英雄不会流血。
昨晚我偷偷骑乌骓去江边，车载导航突然切换成楚汉古战场地图。巡逻的无人机追了我三里路，粉丝却把这视频捧成“年度最野骑行vlog”。今早范增摔给我十七个机车代言合同时，我正在卫生间抠掉美瞳——那玩意会记录眼球运动轨迹，他们说观众爱看我凝视虞姬时的瞳孔地震。
以前我分不清导航里的东南西北，现在分不清真人秀里的喜怒哀乐。
保险柜最下层锁着三样东西：被平台封禁的外卖账号截图，虞姬第一次直播用的褪色口红，还有半块被体温焐化的巧克力——那是我生日时唯一没撒的订单。有时我会对着它们演独角戏，说些剧本里不让播的台词：“朕当年烧阿房宫，就为取暖烤了块红薯。”
此刻楼下又在喊“项王！项王！”，声浪比当年韩信十面埋伏的箭雨还密。我按下电动窗帘，在彻底黑暗里摸到外卖箱把手上的裂口。这城市的光污染太严重了，严重到乌骓的远光灯都照不亮三米外的真相。
他们给电瓶车装上V8引擎的那天，我就知道乌骓再也不会在梦里嘶鸣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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