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芒的靴底碾过哥伦比亚雨林的腐殖质,灰烬之镰的刃尖挑开垂落的藤蔓。眼前的废弃实验室被苔藓覆盖,墙体上残留着焦黑的爆炸痕迹——那是三周前她摧毁莱茵生命移动城邦时留下的“纪念品”。然而此刻,实验室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异响,仿佛有巨兽在啃食时空本身。
“生命体征:零。能量读数:超阈值。”脖颈后的源石荆棘刺入实验室外墙,分析着墙体震颤的频率,“检测到灰烬议会特有的‘维度啮齿’波动——他们在用泰拉的历史喂养怪物。”
推开锈蚀的铁门时,死芒的瞳孔骤然收缩。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颗直径十米的透明球体,球内囚禁着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黑色物质——它时而化作拿破仑的骑兵团冲锋,时而坍缩成广岛核爆的火球,最后定格为切尔诺伯格废墟的量子模型。
“欢迎参观‘战争胚胎’培养舱。”阴影中走出一名灰烬议会成员,他的黑袍下伸出机械触须,末端连接着球体外壳,“这是用你摧毁的时炉残骸培育的……文明的癌细胞。”
球体内的黑色物质突然暴起,撞向死芒的方向。实验室的时空结构瞬间扭曲——她看到自己的左臂退化成猿类的前爪,右眼晶状体化作蒸汽时代的黄铜透镜,而灰烬之镰的刃口竟开始生长出中世纪的铁锈。
“维度吞噬者以历史事件为食。”议会成员狂笑着后退,“你每挥一次镰刀,都会喂给它新的时间碎片!”
死芒的星骸躯体迸发超新星能量,强行将局部时空稳定在当下。然而黑色物质已经分裂出无数触须,每条触须的吸盘上都吸附着不同时代的武器残片:罗马军团的短剑、二战坦克的履带、甚至整合运动士兵的源石匕首……
球体底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死芒瞥见Mon3tr的机械爪被黑色物质缠绕。凯尔希的意识波动从爪尖渗出,在空气中凝成血色的阿戈尔文字:“胚胎核心是母星的脑组织切片”。
“原来如此……”死芒的镰刀刺入地面,超新星能量沿着地缝灌入球体,“你们偷了母星垂死的大脑,用它制造吞噬维度的武器。”
黑色物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球体表面浮现出母星“摇篮”舰桥的全息投影。特蕾西娅的虚影站在舰桥上,手中握着一根由历史事件编织的缰绳——缰绳另一端,正拴着维度吞噬者的量子核心。
实验室墙体突然平面化,死芒的星骸躯体被压入二维空间。议会成员的机械触须在墙面上游走,如同操纵提线木偶般拉扯着她的影子:“母星需要你成为吞噬者的‘驯兽师’——毕竟只有变量能驾驭变量。”
死芒的影子突然暴起,用锈蚀的镰刀刺穿议会成员的咽喉。鲜血在二维墙面上晕染开来,化作《巴别塔》的禁忌篇章——那是灰烬议会编写的驯化程序。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死芒的本体从三维裂隙中挣脱,“我的影子……早就是独立的变量了。”
球体内的黑色物质突然静止,核心处浮现出母星的脑组织切片。凯尔希的意识趁机挣脱束缚,Mon3tr的机械爪撕开培养舱,将脑组织切片吞入体内。
“这枚切片保存着母星的恐惧频率!”凯尔希的声音首次带着急迫,“用它反向入侵‘摇篮’的神经网——”
实验室突然被引力撕碎,死芒抬头望见近地轨道上的母星舰体——特蕾西娅的虚影正将炮口对准实验室坐标。维度吞噬者在最后一刻跃迁消失,只留下满地的时间残渣。
死芒站在实验室废墟上,手中握着半截议会成员的机械触须。触须内部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态化的历史记忆:
拿破仑加冕典礼上的刺杀未遂事件;
广岛核爆前十分钟的居民对话;
切尔诺伯格事变当天整合运动的加密通讯……
“灰烬议会不是清道夫,而是偷窃时间的盗墓贼。”她碾碎触须,任由记忆液体渗入地底,“而母星……是最大的销赃者。”
雨林深处传来维度吞噬者的低吼,一株食人花的蕊心突然裂开,露出内部旋转的微型星门——通往母星舰桥的捷径。
死芒站在食人花裂开的蕊心前,微型星门在粘稠的花蜜中旋转。植物纤维缠绕成螺旋阶梯,每一级台阶都镶嵌着不同文明的遗物:玛雅祭司的翡翠面具、阿戈尔的珊瑚法典、乌萨斯的源石皇冠……阶梯尽头,母星「摇篮」的舰体在星门彼端若隐若现,其表面的液态金属流动着特蕾西娅的神经脉冲。
“时空曲率超出安全阈值,”脖颈后的源石荆棘裂开第十颗瞳孔,“建议剥离星骸躯体的质量以降低风险。”
她扯下左臂的星骸物质扔向星门,碎片在引力撕扯中化作流星,击穿了舰体表层的防御膜。母星的警报声穿透维度屏障,化作无数把中世纪的骑士剑从天而降。
踏入星门的瞬间,死芒坠入一条无限延伸的回廊。两侧墙壁由灰烬议会盗取的历史记忆砌成:
1945年广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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