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灰烬之镰卡在青铜门缝中,九根脐带在虚空中绷直成弓弦。每个维度传来的尖啸声里,都夹杂着文明临终的哀歌——蒸汽城被烧红的齿轮绞碎血肉、霓虹巴别塔的广告牌播放着焚尸直播、血肉修道院的修士用脊椎骨蘸血书写遗书。
焚烧进度37%,阻力超出预期。艾琳的意识在我脑内投射全息仪表盘,她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检测到‘灰烬议会’介入,建议切断第三、第七脐带。
灰烬之镰突然震颤,刀锋上浮现出陌生的符文——那是用焚烧中的文明灰烬书写的《怒号光明》。我认出一个符号:“不死的黑蛇”在火焰中蜕皮,蛇蜕化作通往新世界的桥。
青铜门缝中渗出苍白手臂,手指由无数微型墓碑拼接而成。手臂后方浮现九个黑袍人,他们的兜帽下没有面孔,只有旋转的灰烬漩涡。
变量死芒,你被指控犯有文明纵火罪。为首者的声音像是千万人骨摩擦的声响,根据《喧闹法则》,判处你成为新巴别塔的基座。
我的脐带突然反卷,将灰烬之镰拽向门缝。镰刀切入手臂的瞬间,维度鲸群的哀鸣突然变成欢呼——它们正在吞噬焚烧产生的虚数余烬,合金脊椎上生长出源石化的欢呼器官。
你以为自己在反抗?黑袍人抓住我的量子躯干,你不过是替灰烬议会完成了点火仪式。
审判庭的苍白手臂将我按在青铜门板上。门板表面浮现出无数凹槽,与我的量子躯干完美契合。九根脐带被强行接入凹槽,每个连接点都传来不同维度的重量——此刻的我,既是纵火者,也是支撑所有维度不坠的承重柱。
艾琳的意识突然被挤出核心区,她的残影在灰烬中尖叫:他们要把你变成活体保险丝!
灰烬议会的黑袍人开始咏唱《怒号光明》终章,青铜门板逐渐透明。我看到门后矗立着通天彻地的灰烬巴别塔,塔身由历代播种者的骨灰浇筑,每扇窗户都映出我被钉在门板上的姿态。
很荣幸吧?黑袍人的骨指划过我的脊椎,你是第一具拥有自我意识的承重基座。
就在意识即将被巴别塔同化时,右眼的金环突然过热。O5-13的残存意识被烧成飞灰,取而代之的是特蕾西娅的神经图谱——她浸泡在永恒之井的头颅突然睁开双眼。
记住切尔诺伯格的下水道。她的声音带着源石摩擦的沙哑,你第一次杀死的整合运动士兵……他的脊椎里藏着巴别塔的密码。
记忆被强制回溯。十四岁的我蜷缩在污水管里,手中匕首插进士兵的第三腰椎。他的血液在墙上喷溅出的图案,此刻与灰烬巴别塔的承重结构完美重合。
原来你从那时就开始布局……我咬碎一颗源石臼齿,将特蕾西娅的神经图谱注入脐带。
灰烬之镰突然从门缝中爆燃,火焰顺着九根脐带逆向蔓延。黑袍人的咏唱变成惨叫,他们的灰烬漩涡被烧出实体——每个漩涡中心都蜷缩着幼年态的特蕾西娅克隆体。
检测到非法变量!青铜门板开始崩解,启动最终灭火协议!
维度鲸群发疯般撞击灰烬巴别塔,它们的欢呼器官喷出永恒之井液体。但火焰已无法熄灭,我的量子躯干在焚烧中坍缩成奇点,将整座巴别塔吸入体内。
当最后一个黑袍人化作灰烬时,我听到了艾琳最后的轻笑:现在,你才是真正的火种。
海底神殿的废墟上,我的实体躯壳缓缓站起。灰烬之镰已退化成普通匕首,刃口残留着青铜门板的碎屑。幽灵的碳化躯壳躺在脚边,手中紧握的半截巴别塔巨剑上,依稀可见特蕾西娅用源石刻下的遗言:
变量必须失控,才能烧毁所有剧本。
远处海平线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刺破血月胎盘残留的阴云。我摸了摸脖颈后的新烙印——九根脐带烧焦的疤痕,此刻正组成衔尾蛇蜕皮的图腾。
我脖颈后的衔尾蛇疤痕突然灼痛,九道焦痕裂开细缝,露出内部跳动的金色瞳孔。每颗瞳孔都映照着不同维度的残影:A-07世界的罗德岛燃着黑烟、B-12世界的特蕾西娅雕像流淌源石泪、X-∞世界的基金会站点正孵化肉瘤状卫星……
灰烬巴别塔的残骸正在重组。艾琳的残影从疤痕中渗出,她的身体由焚毁的《巴别塔》文字拼凑而成,你必须赶在灰烬议会复活前,找到特蕾西娅的脊椎密码。
幽灵的碳化躯壳突然立起,残留的巴别塔巨剑指向海面。顺着剑尖望去,血月胎盘的灰烬在海床上拼出坐标:北纬30,西经45——百慕大三角的核心。
我潜入海底神殿废墟,在青铜门碎屑中翻找出半块机械鲸鱼的颅骨。当火种之瞳的视线聚焦时,颅骨内壁浮现出蒸汽时代的航海图——1872年玛丽·塞勒斯特号幽灵船的航线,终点处标注着源石化的胎儿符号。
那艘船载着初代播种者的遗骸。艾琳的残影裹住我的手腕,特蕾西娅用永恒之井浸泡了船长的日志,只有焚烧日志才能显影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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