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楚影自己也问过无数次。骨爷最后的消失，究竟是彻底离开，还是以某种形式存在？他希望是后者，但理智告诉他，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不确定。”他坦诚回答，“但他说过我们还会再见，我选择相信。”
“无论结果如何，”林灵焰轻声说，“均衡者会继续他的使命。两界的平衡需要有人守护。”
楚影点头赞同。无论骨爷是否归来，保护刚刚建立的平衡都是他的责任。作为双瞳之子，这或许正是他的命运。
翌日清晨，楚影与林灵焰按计划前往莫林的诊所。为避人耳目，两人穿上了黑市的常见装扮——宽大的风衣，低檐帽，口罩遮面。医筱给了他们详细的路线图，标注了所有可能的检查点和巡逻路线。
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后，两人来到深井区。这里是永源城最混乱的区域之一，工业废水与黑市交易同样盛行。空气中弥漫着化学品和霉菌的混合气味，建筑物多为低矮的混凝土结构，大多覆盖着各种涂鸦和标记。
“就是那里。”楚影指向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店面狭窄，招牌已经褪色，上面模糊地写着“永康草药”。窗户上贴着黄色的纸条，宣传各种中药的功效。
两人谨慎地接近，观察周围有无异常。确认安全后，楚影推开店门，一串风铃声响起。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草药气息。墙边的架子上排列着数百个抽屉，每个都贴有标签，写着不同草药的名称。柜台后站着一位老者，弓背驼腰，左手拿着放大镜，正在检查一包细小的种子。
“不营业。”老者头也不抬地说，声音沙哑，“除非你要死了。”
楚影上前一步：“我们是医筱介绍来的。”
老者这才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的面容。他的眼睛呈现奇特的浅蓝色，似乎能穿透伪装直达本质。“医筱啊...”他露出一丝笑容，“她确实说过会有特殊的客人。不过，我没想到会是你，双瞳之子。”
楚影一惊，立即警觉起来。老者却摆摆手，示意不必紧张。
“放心，这里是安全的。”他绕出柜台，走到门前，翻转了“营业中”的牌子，然后拉下窗帘，锁好门，“我是莫林，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楚影还未说完，莫林已经抬手示意他停下。
“这世上知道双瞳之子身份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莫林神秘一笑，“况且，你的气息很特别，任何对契约有研究的人都能认出来。”
他引导两人穿过后门，来到一个隐藏的楼梯口，向下延伸至地下。楼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与上面简陋的店面形成鲜明对比。空间被划分为几个区域：一侧是设备完善的医疗检查区，另一侧是药物研究室，中央则是一个开放的治疗区，摆放着几张床位，其中两张上躺着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
“我的小小王国。”莫林自豪地介绍，“可能比不上家族的医疗设施或守护者的研究室，但对于黑市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确实很特别。”林灵焰环顾四周，承认道。
莫林带他们来到一个私密的诊疗室，关上门后，气氛立即变得严肃。“哀嚎城的事情我听说了。”他直接切入正题，“你们做得很勇敢，也很愚蠢。但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两界的平衡暂时维持住了。”
“您消息可真灵通。”楚影既惊讶又警惕。
“守护者出身，研究契约一生，对这些事情自然敏感。”莫林解释，“况且，我和骨爷有过多次合作，他经常向我咨询一些契约控制的问题。”
提到骨爷，楚影立即追问：“那您知道他是谁吗？他来自哪里？”
莫林意味深长地笑了：“如果他没告诉你，那我也不会泄露。每个人都有权保守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像骨爷这样的...特殊存在。”
楚影明白无法从莫林口中得知更多关于骨爷的信息，转而问起自己的契约状况：“医筱说您对契约腐化有研究？”
“确实，这是我离开守护者的主要原因之一。”莫林点头，“守护者对契约持全面排斥态度，认为所有契约最终都会导致腐化和毁灭。但我的研究表明，关键在于平衡和控制，而非完全排斥。”
他示意楚影露出契约烙印。当楚影脱下外衣，展示右臂和胸口的纹路时，莫林的眼中闪过惊讶和赞叹。
“非常罕见...”他小心地检查着烙印的每一处细节，“这种平衡模式我只在理论中见过。腐化被完美控制在稳定状态，甚至出现了良性整合的迹象。”他抬头看向楚影，“发生了什么？通常来说，死神契约是最难控制的类型之一。”
楚影简略描述了哀嚎城的事件，以及骨爷在最后时刻如何帮助他稳定契约。他刻意避开了一些细节，但莫林似乎能够从有限的信息中反而推断出更多。
“有趣，非常有趣。”莫林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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