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荀葟抱住她,激动地擦着眼泪,她知道,这不她感情用事的时候。
她扶起金九贞,从心口取出了信件,又在金九贞耳边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金九贞勉强支撑着地读完信件,原本苍白的脸色笼罩了浓浓的阴影。
金九贞看着小小的太子妃,心中百转千回,小小年纪就能绕过层层防护,一个人将信件送入皇宫,这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她吃力扶着荀葟的手,光洁的额头沁出汗来,夸赞道:“小殿下,你真能干。”
桑云初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又新奇。她抬头好奇地问荀葟:“姨母,她为什么称我殿下??”
金九贞和荀葟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回答她。
金九贞,按着床沿勉强坐起,几乎耗尽全身的力气,
对门外喊道:“来人!备步辇,去庆云殿。”
若论身份,金九贞原是没资格用步辇的,可她身份暧昧,就算用了步辇,也无人敢置喙。
谁人不知,与皇后情同母女,不是公主胜似公主;与司马瑞情同姐弟,不是侧妃胜似侧妃。
这一切的似是而非,给了她足够的权力,足够的体面,足够的话语权和足够的自由。更何况她现在还力救太子,重伤在身。
庆云殿里的夏部荷,已经熬了一宿了,儿子遭人下毒,她却无暇顾及,因为晋敏帝受了刺激,病情已经加重了。
任夏部荷坚强如铁,此时此刻,也觉得这东庭的天要塌了。
王佑之连夜令人秘密地,从城外请来了已经隐退的老御医皇甫谧,用了吊命的法子,足足一天一夜,皇帝才转醒。
皇帝司马愍强打起精神,让人去请大族长司马越和汝南王司马亮到建章宫议事。
夏部荷退出来时满心不舍,此时此刻,她想陪在皇帝身边,可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是东庭的皇帝,然后才是她夏部荷的丈夫,她不舍也得舍。
王至善刚从承福殿回来,望着立于在侧殿的夏部荷皇后,心中很是难过,皇后和皇帝的情宜,举世无双。
就连像王至善这样的三朝老人冷眼看着,有时都恍惚觉得,不那么真实,这样的情感,在帝王家可能是空前绝后,独此一份。
可今日他为这份皇家殊荣,感到不安,他的主子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机。
“殿下,九贞醒过来了,她,有事要禀,已经在朝阳殿候着了,同来的还有荀葟和太子妃。”
夏部荷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移驾朝阳殿,要快。”
桑云初心心念念想见到的夏皇后,又被她完美的错过了,她只记得自己百无聊赖的歪在暖和的金丝楠木的长榻上,盘着蓝色眼睛的波斯大白猫,那白猫嗓子眼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母亲哎她入睡的歌谣。
或许是长榻太暖和,或许是猫耳太柔软,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似乎有一双手温柔地拂过她的脸庞,一声叹息和着若有似无的声音:“小小年纪的,真正为难了她。”
是的,在梦里,她心想,我今天真得好累啊,我迷路了,坐了差点撞了我的马车,走过好冷地甬道,还有我见到一个皇后,她的模样很……模糊……
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她梦四自己睡在荒芜的院落里,身上盖着破旧的麻袋,房子上空荡荡的,只有那只猫在她脚上蹭来蹭去,空气里夹杂着恶心的气味。
她心中莫名地害怕,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朝门外走去,朦朦胧胧中不远处,廊柱下靠坐着一个女人,看样子像是姨母的丫鬟燕如,是燕如吗,模样有些模糊,她战战兢兢地挪了过去,推了推她,她顺着单薄的柱子倒了下去。桑云初不知道她怎么了,她摸到是一片冰凉的,叫她,她不理,搡她,她不动。
桑云初挣扎着,开始有点慌张,这让她想到了一个对她来说尚且还算陌生的词,死亡。
她看着燕如惨白的脸,感觉嗓子被人掐住了,她想大声呼救,抬头一看才发现血已经将院落染红,三三两两的尸体遍布小院的各个角落。
眼泪喷涌而出,恐惧使她瑟瑟发抖。她无助的坐在荒凉的院落里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念头闪现,她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是书中的战乱,是故事里的白骨,是传说里的中宫……
以前做噩梦时,她是怎么做得?她问自己,对了,努力睁开眼睛,将手指尖慢慢弯曲,她就会醒来。
梦里她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陌生的暖阁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了姨母和金九贞,也不知道她们都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她半睁着的眼皮,瞥见一抹闪耀金黄,好刺眼,她想,又昏昏睡了过去。
梦魇的怪兽,并未走远,在她流动的睡梦中陆续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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