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整夜都在做他不喜欢的事,而且这事看上去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司马瑞从黑牢里逃出来后,就落下了一些毛病,怕黑,话多,爱撒娇。
可今日的他,见敦化进来,却连头也没抬,只说了四个字:“敦化哥,坐。”
敦化皱了皱眉头,将椅子上的案宗拨至一旁:“可有头绪?”
司马瑞拍了拍左边卷宗:“紧要的几个人都已经服毒自尽了。”
随即,又摸了摸额头,将手中的一份卷宗抛到敦化手中:“还剩这个人,现在正让张轧看着,也不知能不能活。”
敦化仔细阅读了宗卷,道:“这个人一定得救活,还有,那个杨献容呢,她是否也牵扯其中?”
司马瑞无奈的叹了口气:“导证正问着,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暂时动不得,也不知为何要淌这一趟浑水。”
敦化若有所思,道:“我看,她不光冲着导证去的,恐怕还有西北王的影子。”
司马瑞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估摸着,这西北王也是想试试朝庭的深浅。”
司马瑞又想起了事故现场,导证和她的关系确实不同寻常,对敦化自嘲道:“真叫人想不通,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们亲兄弟俩?明明,明面上都应该是我的女人,为何暗地里都对你们有情?”
忽然听到司马瑞说笑,敦化有些答不上来。
司马瑞见他不搭话,严肃道:“敦化,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敦化正色道:“你说。”
司马瑞道:“万一,我是说万一这次我败了……”
敦化将手中的卷宗放下,斩钉截铁道:“这件事情没有万一,君在臣在,君辱臣死!殿下眼下千万要稳住,外面的事放心交给我们就行了。”
司马瑞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卷宗道:“这个人不能死。”
敦化性情冷淡,却又最嫉恶如仇,他冷冷道:“殿下放心,他死不了,就算要死,也须照我们的方法去死。殿下,你还记得,当年的淮南王世子吗?”
司马瑞心领神会,拍了拍敦化的肩膀,眼珠一转:“你不说,我还把真这号人给忘了,那我们就,旧事重温一遍,如何?”
敦化拱手笑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临出门时候,司马瑞忽然叮嘱他:“敦化哥,去见见九贞姐姐吧,她现在一定很想见你。”
敦化的身形一顿,点了点头,心绪又回到了五年前。
还是那时候,在琅琊,金九贞是贵族女儿中最特别的存在,她像一般闺阁女子一样知书达礼,骑马射箭的本事却比一般男子还略胜一筹。形容俊美而不矫揉造作,乐观爽朗又多才多艺。谁人不爱,谁人不怜。
那时敦化爱金九贞,偶尔会妒忌金九贞与司马瑞非比寻常的感情。
司马瑞虽比他还小两岁,却看出了他的心思:“敦化哥,九贞的身份虽是我待女,可我们的感情更甚姐弟,而你对我来说是兄长,你要的,我坚决不要。”
那一刻,敦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袅然升起一股股柔软:那大概是他听过得最直白的承诺,就像司马瑞在变相地告诉他,敦化哥,你是我在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人。
他回转身来,对司马瑞道:“殿下放心,殿下要守护的,臣拼了命也会为你守住的。”
齐槊领着敦化到达瑞安殿偏殿的时候,挚虞刚为金九贞行过针,人还晕睡着,敦化看着她睡梦中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
忽然听金九贞呓语:“殿下,小心。”
她很虚弱,也不复当年鲜妍明媚的模样,可敦化就是忍不住想亲近她,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想擦去她额角汗珠。
金九贞却突然抓住他的手:“敦化,快走,危险。”
敦化以为她醒了,仔细一看,原来她还在梦中,他紧握着她的手,这双圆润的巧手此刻却苍白无力。
他心中难过,默默道:“九贞,我知道你心中有我,这就够了!你要快快好起来,总有一天,我们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荀葟端着药碗走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敦化却不慌不忙,彬彬有礼,他是知道荀葟的,知道她是金九贞在宫中唯一的朋友。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危难的关头,荀葟居然会自请到瑞安殿照料金九贞。这世上的情谊,锦上添花者常有,雪中送炭的寥寥无几。
敦化放开金九贞的手,起身向荀葟行了个叉手礼,这是个很重得礼节,荀葟顾不得放下药碗,忙回了个满福礼。
荀葟看着敦化照顾金九贞样子,心道:“果然是个翩翩君子,难怪你念念不忘,如今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妄你对他情深意重。”
敦化忽然想起一件事,对荀葟道:“荀娘子今日可曾见过太子妃?”
荀葟被他问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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