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云层在天际翻涌,宛如沸腾的血海,将整个魔界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
阴罗伫立在彤云密布的祭坛之巅,望着那载着田墨雨的凤凰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的苦涩与不舍如潮水般汹涌。
他的手掌紧紧攥着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内心的痛苦都通过这股力量宣泄出来。
凤凰那绚丽的羽翼在血红色的天幕下划出一道夺目的流光,田墨雨的身姿在光芒中若隐若现,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黑点。
阴罗的目光死死地追随着,直到那黑点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才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
苍白如纸的脸上,血色尽失,嘴角溢出一丝猩红,他强撑着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如喷泉般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随后身子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
阴诀一直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看到大哥倒下,他脸色骤变,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抢上一步,稳稳地扶住了阴罗。
阴罗的身躯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气息微弱而紊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大哥,你的脸!”
阴诀猛地倒退半步,声音里裹着惊惶。
只见阴罗原本光洁如玉的右脸,此刻正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青紫色的魔纹顺着蛛网状的裂痕疯狂蔓延,宛如无数毒蛇在皮肤下游窜,转瞬便爬满了半边面颊,又以骇人的速度朝着完好的左脸侵蚀。
阴诀盯着兄长染血的面庞,那些干涸的血迹与狰狞魔纹交织,胸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
“大哥,何必把自己逼到这步田地?你明知她要远走,还亲手将最后一块紫焰魔晶交到她手里。没了魔晶压制魔气,往后的日子...”话音未落,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阴罗佝偻着身子剧烈震颤,每一声咳嗽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来,猩红的血沫溅落在素白的衣襟上,绽开朵朵妖异的花。
他虚弱地倚进阴诀怀中,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眼尾还凝着未干的血水,疲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黑暗。
勉力撑起身子,阴罗颤抖着摸出玄铁面具。
冰凉的金属贴合皮肤的刹那,那些张牙舞爪的魔纹如同见了光的鬼魅,不甘地隐没在面具之下。
他扯动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魔晶留着也是等死,给她倒落得干净。阴诀,你尝过剜心剔骨的滋味吗?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就会明白...”
话音如风中残烛,被喉间涌出的血沫浸透,消散在弥漫着铁锈味的空气里。
他沙哑的低语在空荡荡的祭坛上盘旋,像一记闷雷炸响在阴诀耳畔。
望着兄长布满血丝的眼底翻涌的痛意,阴诀喉头发紧,强扯出一抹笑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重:
“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女人不就是给咱们取乐的玩意吗?哪值得这般,何况她是仙界的女子,本就和我们势不两立,难道你要重蹈父王的覆辙...”
“可怜...”
阴罗的目光穿透云层,落在某个看不见的远方。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他那个只活在传说中的父王。
他的瞳孔里映着虚幻的光影,像是穿越千年时光,看见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魔族少年。
传说父王当年也是爱上了一个仙界的女子,那女子抛下了仙界的一切和父王私奔来魔界,后有了他,而他的母亲,那个本来背叛了仙界的女子,不知怎的,却联合仙界将他父王绞杀...
他的身体里奔腾着仙魔两种截然不同的血液,在纠缠,在厮杀,在排斥,始终无法协调统一,这使得他得日日承受魔纹附骨又被剥离之苦,只有紫焰魔晶才能使他暂时得以缓解。
望着阴诀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虽非一母所生,感情却是极好,他的喉结艰难滚动,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苍凉:
“我不知道该可怜你,还是该羡慕你。从未尝过心动滋味,或许真是种幸运。当年我身为魔族储君,却偏偏爱上了她——那个执掌光明的神女。”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面具边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每个魔王的诞生都要踏碎万千骸骨,这是刻进血脉的诅咒。而她生来便是圣洁的光,我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神魔两界的鸿沟?”
最后几个字飘散在风中,带着无法言说的绝望,仿佛连祭坛上的魔纹都在这声叹息里微微震颤。
与此同时,在魔界之外的天空中,田墨雨乘坐的凤凰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锦瑟城飞去。
苍青色天穹裂开金红尾羽,田墨雨伏在凤凰颈间,任由罡风将长发绞成狂舞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