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十五年,北辰的春日姗姗来迟,皑皑白雪与梅相映衬,红与白的碰撞,若是此景在往年,注定要耗费不少文人雅士的笔墨,方不负冬日盛景。
可惜,这一年,大雪纷飞数日,天气寒彻冻骨,作为北辰最繁华的都城云州,街上铺子开着门屈指可数,行人更是寥寥无几。
寒冬腊月,光是果腹,温暖都是问题,自然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
云熙帝(梁瑜)仁德,各处都有官府设立的粥棚,提供木炭,或许不够富足,生存足以。故而,北辰皇权也没有因为这一场迟迟未来的春日,而有所动乱。
入夜,四周寂静的骇人,云州城中依稀才能窥见些许烛火,唯有一处灯火通亮,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公主,你再用力些”丞相府的内室,七八个老妇人拘于一室,府中丫鬟一盆一盆血水的端出来,床上的妇人(云熙帝的皇姐,梁玥,明惠长公主)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汗水从脸颊滑落,精疲力竭的她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嘶喊。
梁玥觉得自己累极了,耳旁说话声越来越小,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不好,怕是要难产。”床上的梁玥双眸紧闭,鼻息间的呼吸微弱,内室更是忙坐一团,外间御医们神色凝重,如同这黑夜一般,丞相府的气氛压得人透不过气。
“阿玥如何了?”,夜色茫茫,凉夜凄凄,梁玥危在旦夕,汪暨晟(北辰的丞相,明惠长公主的夫婿)自是要通知宫里的,太后来的行色匆匆,由着云熙帝搀扶,眼神满是担忧,甚至未曾注意鬓角松散的几缕发丝。
等不及人回话,又匆忙的进到里间,留下外间的云熙帝和汪暨晟两人焦急等待。
“阿玥,”千言万语,到嘴边,就剩下这一声亲昵的呼唤,太后紧紧握着梁玥的手,泪眼婆娑,心里暗暗的祈祷,善恶有报,即便是要偿命,也该是自己这个老婆子才是。
大抵是一碗碗汤药起了作用,亦或是上天听到了太后的祈祷,梁玥渐渐恢复了意识,在一声嘶吼后,婴儿的啼哭声在整个内室格外的响亮。
“生了,生了。”
“是个小郡主!”
“母女平安!”
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为主子也是为自己,若非今日长公主和小郡主有个好歹,只怕他们这么多人都难逃一死。
与此同时,一直在外间等待的众人瞧见正上方天空上红光乍现,一只凤凰见于云州城,刹那间陨落,恢复夜色,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启禀皇上,此乃吉兆,明日便可寒冬尽散,春和日明。”钦天监跪在院中,言语激动,喜色于神。
“赏!”梁瑜大悦,加上今夜天象加持,赏赐必当比旧时多些,一屋子人欢喜谢恩。
“阿玥,你且好生歇着。”
“凡事有母后和阿瑜。”
太后知晓女子产后虚弱,心疼的替梁玥掖了掖被角,就起身了离开了,留下自己身边侍候多年的大宫女韵书,以防有人趁机伤害阿玥和自己外孙女,她可不信今夜之事没有人动手脚。
“哀家与皇帝先回宫,今夜之事。”
“丞相大人,须得给哀家一个交代。”得知女儿无碍,太后从房间出来,又恢复到素日的威严尊贵,之前鬓角松散的发丝,并未影响丝毫,看向汪暨晟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警告。
“太后和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给一个完整的交代。”汪暨晟年纪轻轻却位居北辰的丞相,如何没有察觉今夜难产之事,事出蹊跷。
言毕,太后在云熙帝的搀扶下,离开了丞相府。
“公主和郡主如何了?”汪暨晟犹豫再三,才踏进房间询问梁玥和郡主的状况。
“回大人,都安然无恙。”韵书客气的给汪暨晟行了个礼,言语客气疏离,瞧着是不许汪暨晟多踏进一步。
房间中浓烈的血腥味尚未散去,甚至有些刺鼻,汪暨晟动了动嘴唇,到底什么都没说出口,悻悻的离开了。
今夜,在房间负责生产的是宫里安排的人,外间也是御医守着的,坏事的人势必不会是房间里面的人,汪暨晟吩咐人在院中守着,黑沉这一张脸,出了院子。
蝉声渐无,明月黯淡,经过一夜的波折,明慧长公主的院子静悄悄的,来往下人走脚步轻轻的,生怕不小心惊醒里头的公主。
“爷,妾知错了。”在丞相府的另一间院子,一妇人跪在院中,哭的梨花带雨,旁边板子上躺着一个丫鬟,神色痛苦,身后鲜血淋漓。
“你不该动她的。”汪暨晟神色阴沉的可怕,让人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妾知错,妾只是不想她诞下儿子。”妇人(叶淑)断断续续的说着,心中懊悔万分,倘若她知道那女人肚子里是女孩,何苦费心思,落到这般境地。
叶淑和汪暨晟祖上是认识的,两人早早就定下了亲事,后因为汪暨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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