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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青铜剑鸣 (1/3)

“历史由胜者书写,但爱能刺穿谎言。”——袁云在残简上的批注

秋分日的阳光像一把钝刀,将出版社的玻璃幕墙割裂成明暗交错的棋盘。袁云缩在工位隔板后,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汉代乐府残谱的复原录音。沙哑的埙声混着电流杂音,在他太阳穴上敲出细密的鼓点。屏幕右下角的日历弹窗突然跳出来——2023年9月23日,霜降未至,他却无端打了个寒颤。

键盘缝隙里积着咖啡渍和纸屑,一本《楚汉兵器考》斜压在显示器底座下,书页间探出半张泛黄的借书单。那是三天前林棠塞给他的,字迹潦草地写着“鸿门宴遗址新出土铜镞二十枚,疑与《史记》所述范增玉玦纹路相关”。此刻借书单边缘正在渗出水痕,在木质桌面上晕开暗红的涟漪。

“老袁!”

小陈的喊声刺破乐府古调。袁云摘耳机的动作太急,左耳道残留的埙声突然扭曲成战马嘶鸣。他回头时撞翻了笔筒,红蓝铅笔滚落到小陈脚边——对方正抱着个牛皮纸包裹,火漆封口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铜绿色。

“收发室说必须本人签收。”小陈用鞋尖把铅笔踢回来,包裹表面的饕餮纹蹭过他袖口,留下铁锈味的刮痕。

袁云用裁纸刀挑开火漆时,刀尖传来细微的阻力,仿佛划开的不是封蜡而是某种生物的皮肤。青铜锈屑簌簌洒落,在键盘上铺成薄薄的霜。鎏金请柬滑出的瞬间,出版社的中央空调突然轰鸣,出风口喷出的热风将锈屑卷成微型旋风,在空中拼出篆体“楚”字。

?「垓下文物特展·项羽佩剑复刻品首展」?

特邀学术顾问:袁云副编审

请柬边缘的铜丝纹路割破他拇指指腹。血珠渗入纸面的刹那,手机在桌角震动起来。锁屏亮起林棠的消息,她头像是《霸王别姬》的剧照,程蝶衣的水袖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眼下一粒朱砂痣:

「展柜第三列别靠近,仿品剑柄的玉玦是断的。」

袁云用染血的拇指划过屏幕,指纹在玻璃表面留下青铜色的油渍。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时,袖口擦过那本《楚汉兵器考》,书页哗啦翻到“项羽佩剑”章节,插图中的剑柄玉玦完整无缺,却在日光灯下突然裂开细纹。

博物馆新馆矗立在暮色中,玻璃外墙折射着晚高峰的车流,整栋建筑像一柄斜插入地的青铜戈。袁云在地铁上反复翻看请柬,发现背面用紫外荧光笔写着极小的数字:??“B2-7”?。字迹是林棠特有的尖锐笔锋,最后一竖划破纸背,宛如剑痕。

安检口的金属探测门在他通过时发出蜂鸣。安保主任的视线落在他衬衫第三颗纽扣上——那是枚战国谷纹璧仿品,此刻正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灰色。“请解下配饰。”对方的声音裹着地底的寒气。袁云低头解纽扣时,瞥见主任袖口露出的刺青:汉代勾云纹缠绕着电子芯片的纹路。

通往B2层的电梯下降得异常缓慢。镜面墙上的楼层数字在“3”与“2”之间反复跳动,通风口渗出的铁锈味越来越浓。袁云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耳机里残存的埙声突然变调,混入金铁交击的锐响。他猛地扯下耳机,发现黑色橡胶表面凝结着细小的血珠。

特展厅的冷气扑面而来,像楚地冬夜的江风。第七展柜笼罩在十字交叉的射灯光束下,项羽佩剑横卧于玄色丝绒,剑身霜刃间浮动的血沁宛如活物。袁云凑近展柜时,鼻尖几乎贴上玻璃,呵出的白雾在表面凝成霜花。那些冰晶自动排列成楚篆,等他辨认出“力拔山兮”时,霜花突然融化成水痕,沿着展柜内壁滑落,如同泪迹。

“这是冷凝现象。”讲解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袁云转身时撞上对方胸前的工牌,金属镶边刮过他手背——?“实习员郑南”?——工号数字在视网膜上残留着灼烧般的残影。年轻人扶了扶黑框眼镜,袖口随着动作上缩,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刺青。

“展柜恒温系统今早故障,我们正在抢修。”郑南的语调像博物馆的语音导览般平稳,食指却无意识摩挲着工牌边缘。袁云注意到他指甲缝里嵌着某种黑色粉末,与请柬上剥落的铜锈极其相似。

当袁云的指尖第三次抚过展柜玻璃时,低频震颤从剑身传来。仿制品在丝绒上诡异地平移三寸,剑格处的玉玦缺口迸出蜂鸣,音色介于编钟碎裂与战马哀嘶之间。展厅灯光突然频闪,汉代画像砖展区的浮雕开始流动:范增的玉玦渗出朱砂,项庄剑尖挑起的一滴酒液悬在半空,而刘邦的冠冕化作黑蝶群,扑向虞姬倒悬在鸿门宴穹顶的影子。

“袁老师?”郑南抓住他手肘,虎口的旧疤蹭过西装布料。那道疤痕形似楚式短剑的吞口纹,边缘结着青黑色的痂。袁云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后腰撞上画像砖展台。浮雕刻画的乌江水漫出边框,浸湿了他西裤下摆,寒意顺着小腿攀爬而上。

洗手间的镜面蒙着水雾。袁云拧开水龙头,暗红液体裹着黑蝶鳞粉喷涌而出。镜中浮现出血书楚篆,字迹与请柬背面的荧光数字重叠:??“速离第三展柜”?。他伸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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