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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柳惊魂木生傀 (1/2)

贾承是被湿冷的木头气息呛醒的。

他仰面望着青灰色帐顶,喉咙里泛着类似铁锈的腥甜。身下床板传来诡异的蠕动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蚁正穿透锦缎被褥。这不对劲——他在成为植物人前是古建筑修复师,这种触感分明是木料受潮膨胀时纤维断裂的征兆。

“三爷可算醒了!“带着哭腔的童音在床畔炸响,穿杏黄比甲的小丫鬟扑到跟前,手里捧着半碗浑浊的汤药,“您昏了三天,大太太说...说...“

铜镜在梳妆台上突然发出嗡鸣。

贾承瞳孔骤缩。镜中映出的分明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苍白面容嵌着双狭长的丹凤眼,右眼尾缀着朱砂痣。他分明记得自己四十二岁,车祸时被钢筋贯穿左胸的剧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

“现在是哪年?“他抓住丫鬟手腕,腕骨下的脉搏突突跳动,像极了修复恭王府时挖出的那只困在夹墙里的怀表。

“永和七年呀。“丫鬟的泪珠砸在青砖上,“三爷莫不是魇着了?自打您被二老爷罚跪祠堂,那口湿柳木打的棺材就...“

窗棂外传来三声鸦啼。

贾承猛地掀开锦被。床板表面浮着层青黑色霉斑,细密纹理如同老人暴起的血管。他指尖触到某处凹陷,借着漏进纱窗的月光,看清上面刻着“贾代善“三个小字——这分明是棺材内壁常见的铭文。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作为古建修复师,他太清楚湿柳木的特性:这种木材浸透尸水后会持续收缩,活人躺在上面,不出半月就会被勒断肋骨。镜中突然闪过血色,贾承转头望去,铜镜表面渗出暗红液体,缓缓拼成“子时“二字。

“三爷!“丫鬟突然发出短促的惊叫,手中药碗摔得粉碎。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月光下的庭院里,十几个纸人正贴着游廊缓缓移动,惨白的脸上描着胭脂红唇,纸扎的手掌托着熄灭的白灯笼。

更梆声突兀响起。

铜镜里的血字开始扭曲,贾承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纸人此刻停在正房窗下,描画精致的眉眼突然齐刷刷转向厢房。他看见领头的纸人抬起手臂,纸糊的指尖正对着自己咽喉。

“跑!“贾承拽起丫鬟撞开后窗。腐朽的窗棂在身后轰然倒塌,飞溅的木屑中,他听见纸片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如附骨之疽。假山石后传来细微水声,月光照亮了池塘里漂浮的物件——是具泡胀的尸体,金线蟒纹的衣袍裹着张青紫的脸,正是白日给他送过点心的赵嬷嬷。

镜面突然在怀中发烫。

贾承这才发现那面铜镜不知何时被他带了出来,镜中血字已变成“丑时三刻“。池塘里的尸体突然睁开双眼,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三公子...该换命了...“

“三爷快看!“丫鬟突然死死掐住他手臂。顺着她惊恐的视线,贾承看到自己投在粉墙上的影子——那根本不是人形,而是团纠缠蠕动的藤蔓,每根枝条末端都坠着颗骷髅。

游廊尽头亮起火光。

数十盏白灯笼次第亮起,照亮了贾母被丫鬟搀扶的身影。老太太的翟衣在夜风中翻卷如鸦羽,手中龙头杖重重顿地:“孽障!惊扰祖宗灵柩,还不速去宗祠领罚!“

纸人军团应声裂开条通道。

贾承被两个健妇架着拖向祠堂时,注意到贾母发间的五凤挂珠钗正在渗血。那些血珠滴落在地并未晕开,反而凝成蝌蚪状的符文,扭曲着爬向祠堂方向。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闭合。

月光透过窗格将祠堂切割成明暗碎片,贾承的膝盖重重磕在湿冷的青砖上。供桌上密密麻麻的牌位突然集体转向,最上方“贾演之灵位“渗出黑色黏液,牌位表面浮现出他现代身份证的照片。

“滴答“

房梁落下粘稠液体,带着腐肉气息。贾承抬头望去,横梁上倒悬着具无头尸体,看服饰正是白日在宗学里训斥过他的贾代儒。尸体脖颈断口处垂下半截黄符,朱砂写的生辰八字赫然是他穿越前的出生日期。

铜镜在怀中剧烈震动。

镜面浮现的血字已变成“寅时正刻“,角落缓缓浮现出半张女人的脸。贾承浑身血液凝固——那眉眼与他植物人时期在ICU见过的护工一模一样,此刻却透着森森鬼气。

“找到你了。“女人嘴角裂到耳根,镜中伸出青灰色的手,“该还债了...“

贾承被那护工的鬼影吓得几乎昏厥,铜镜在怀中的震动愈发剧烈,仿佛要挣脱他的掌控。他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动弹不得。

此时,祠堂内的气氛愈发阴森恐怖,那些牌位上渗出的黑色黏液不断流淌,仿佛有生命般在地上蜿蜒爬行。贾承眼睁睁地看着那“贾演之灵位”上的照片逐渐变得模糊,最后竟然变成了他自己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三爷,别慌!”身旁的丫鬟拼命摇晃着他,眼中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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