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省委大院里的景象。
他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锁。近两周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之外发生。
特别是杨遵义最近的表现,让他有些担忧。作为岳父,杨遵义一向是他坚实的后盾,但最近几次见面,杨遵义都显得心不在焉,甚至有些躲闪。
上周的家庭聚餐上,杨遵义竟然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开,这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沙瑞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亮平,你在哪里?我有事情要和你谈谈。”
“书记,我在反贪局办公室。”侯亮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好,我现在过去找你。”沙瑞金说完,挂断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沙瑞金推开了反贪局局长办公室的门。
侯亮平正在整理一堆文件,见沙瑞金进来,立即站起身。
“书记,您怎么亲自来了?”侯亮平把沙瑞金让到沙发上坐下。
沙瑞金摆摆手:“有些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他环顾了一下办公室,问道:“这里安全吗?”
侯亮平明白了沙瑞金的意思,走到门口锁上了门,又检查了一下窗户。
“放心吧,书记,这间办公室每周都有专人检查,没有窃听装置。”
沙瑞金点点头:“亮平,我最近有些担心杨老。”
“杨遵义?”侯亮平问道,“出什么事了?”
“说不上来,但我感觉他最近很不对劲。”沙瑞金说,“你知道的,他一向处事稳重,从不轻易动摇。
但最近,他常常心神不宁,接电话时也变得小心翼翼。
前天晚上,我去他家里,发现他在书房里烧文件。”
侯亮平皱起眉头:“这确实不正常。杨老一向很注重保存各种文件和资料。”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下,看看杨老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沙瑞金说,“但要低调进行,不要惊动其他人,尤其是高育良和他的人。”
提到高育良,侯亮平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书记,恐怕这不太容易。”侯亮平叹了口气,“最近我自己也被高育良的人掣肘得很厉害。”
沙瑞金眯起眼睛:“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侯亮平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出一个文件夹:“最近一个月,我们反贪局的几项调查都遇到了阻碍。”
他翻开文件夹,指着一份报告:“比如这个山水集团的案子。
我们发现有证据表明他们涉嫌行贿多名省级干部,但当我们申请调取相关银行记录时,审批流程突然变慢了,至今没有批下来。”
“谁在拖延?”沙瑞金问道。
“表面上看是程序问题,但实际上,审批人是公安厅刑侦处的赵德汉,他是祁同伟的嫡系。”
沙瑞金点点头:“继续。”
“还有这个案子。”侯亮平又翻到另一页,“我们在调查省建设厅的工程招标问题,需要秘密审讯几名关键证人。
但每次我们安排好时间地点,对方总是提前得到消息,要么拒绝配合,要么改口翻供。”
“内部有人通风报信?”沙瑞金问道。
侯亮平点头:“我怀疑是的。我故意在不同场合透露了不同版本的审讯计划,结果只有汇报给省委办公厅的那个版本被泄露了。”
“省委办公厅...”沙瑞金若有所思,“陈清泉是高育良的人。”
“是的,所以我现在基本上不再通过正常渠道汇报重要信息了。”
侯亮平说道,“但这也导致我们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侯亮平又拿出第三份材料:“最严重的是这个。
上个月,我们接到举报,说省财政厅有人挪用专项资金。
我派人去调查,结果那名调查员的车在半路上被撞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这么严重?”沙瑞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表面上看是交通事故,肇事司机已经被抓了,但根据目击者描述,那辆车是故意冲过来的。”
侯亮平说,“而且,肇事司机的律师是祁同伟的大学同学。”
沙瑞金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也就是说,现在高育良和祁同伟已经控制了省里的大部分关键部门,我们想调查任何事情都会被他们知道。”
“基本上是这样。”侯亮平点头,“我们现在处于明显的劣势。
如果要调查杨老的事情,恐怕会更加困难,毕竟他是您的岳父,高育良肯定会格外注意。”
沙瑞金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先不要正式立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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