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是中央的决定,不是我个人意愿。
侯亮平做的是分内之事,有什么问题吗?”
杨遵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沙瑞金,你太理想主义了。
汉东的水很深,你刚来不久,很多事情不了解。
我劝你收敛一点,否则会吃大亏的。”
“老岳父,您这话什么意思?”沙瑞金盯着杨遵义,“您是在警告我吗?”
杨遵义拄着拐杖,慢慢向门口移动:“不是警告,是善意提醒。
高育良在汉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你一个空降书记,斗不过他的。”
沙瑞金跟上去:“所以你是选择站在高育良那边了?”
杨遵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沙瑞金:“我没有选边站。
我只是选择明哲保身。沙瑞金,你要明白,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们是亲家,你是我岳父啊!”沙瑞金提高了声音。
“亲家?”杨遵义冷笑,“你和我女儿结婚多久了?
十五年!可你给她生过一个孩子吗?你整天忙着工作,把她一个人扔在京城,连过年都不回家!
这就是你所谓的亲情?”
沙瑞金被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杨遵义继续说:“沙瑞金,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自己走的路太窄了。
在汉东这个地方,光靠你那套正道是行不通的。”
沙瑞金深吸一口气:“老岳父,我不相信只有走歪门邪道才能把工作做好。
高育良那一套,迟早会出问题的。”
“也许吧。”杨遵义语气忽然变得疲惫,“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谁知道呢?”
两人陷入沉默。服务员再次进来添茶,感受到屋内尴尬的气氛,迅速添完茶就离开了,甚至没敢抬头看两位领导的表情。
沙瑞金看着杨遵义,语气中带着恳求:“老岳父,我需要你的帮助。
侯亮平那边的调查被卡住了,没有经费,没有人手。
如果你能帮忙说句话...”
杨遵义打断他:“沙瑞金,我帮不了你。现在的情况下,我不想卷入你和高育良之间的争斗。”
“这不是争斗,这是原则问题!”沙瑞金提高声音。
杨遵义摆摆手:“随你怎么说。总之,我的立场已经表明了。
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沙瑞金想追上去,但又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杨遵义缓慢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失望和无奈。
杨遵义走出茶室,没有回头。沙瑞金坐回椅子上,手指敲着桌面,眉头紧锁。
这次谈话彻底失败了,他没能说服杨遵义站在自己这边。
沙瑞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侯亮平,来一趟省委招待所,我有话跟你说。”
挂断电话后,沙瑞金长叹一口气。茶已经凉了,就像杨遵义对他的态度一样冰冷。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杨遵义出了省委招待所,一辆黑色轿车已经等在那里。
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接过杨遵义的拐杖,搀扶他上车。
“谈得怎么样?”车上的人问道。
杨遵义疲惫地靠在座椅上:“都按计划进行。”
“他相信了?”
“应该是。”杨遵义闭上眼睛,“接下来就看高育良的了。”
汽车缓缓驶离省委招待所,消失在汉东市的车流中。
省委招待所的茶室里,沙瑞金站在窗前,望着杨遵义离去的车辆。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他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亲人会在这场风暴中选择站在对立面。
“高育良,你到底给了杨遵义什么条件?”沙瑞金自言自语道,“不管如何,我不会放弃的。”
他拿起电话,又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沙瑞金。
帮我查一下杨遵义最近的活动,特别是他与高育良的接触。
对,要详细的。”
挂断电话,沙瑞金深吸一口气。他明白,这场与高育良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他,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盟友。
茶几上,两杯茶水已经凉透,就像刚才那场无果的谈话一样,只留下一室寂静和沉重的氛围。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