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揉了揉太阳穴，刚开完会就觉得脑袋发胀。
他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十五分。老王这会儿应该在楼下等着，这个司机跟了他快十年，开车稳当，嘴也严实。
可高育良知道老王家里困难，闺女大专毕业两年了还在打零工。
“叫人事处的刘处长上来一趟。”高育良按下内线电话，声音不紧不慢。
他打开抽屉，摸出一个信封。这是早上放在他办公桌上的匿名信，里面几张照片拍得模糊，但能看出是老王和一个陌生人吃饭的场景。
高育良盯着照片看了会儿，掏出打火机烧了。
门轻轻敲响，刘处长推门进来。五十来岁的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
“高书记找我？”
“坐。”高育良指了指沙发，自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叶还是凉的，他皱了下眉，“老王你认识吧？”
“哦，高书记的司机啊，当然认识。”刘处长欠了欠身，心里琢磨着领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老王这人不错，这些年兢兢业业。家里情况你也知道，就一个闺女，工作一直没个着落。”
高育良放下茶杯，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省图书馆不是正好缺人吗？”
刘处长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高书记，这事......现在编制确实紧张，而且进人程序也比较复杂。”
“我没说要特殊照顾。”高育良笑了笑，眼角堆起褶子，“普通岗位就行，该走的程序都走。
就是想着给老王减轻点负担，他这把年纪了，开车也不容易。”
这话听着客气，可刘处长明白，这就是命令了。
他点点头：“那我回去研究研究，看看怎么安排合适。”
送走刘处长，高育良靠在椅背上点了支烟。他知道这种事不能太急，给人事处留点操作空间反而更好。
老王这人老实，闺女的事从来没提过，但这恰恰是高育良看重的地方。
一周后，老王的女儿小王顺利进了省图书馆。
普通借阅岗，朝九晚五，离家也近。老王特意敲开高育良办公室的门，搓着手说不出话来。
“别这么客气。”高育良摆摆手，“以后好好干就行。
对了，闺女上班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老王激动得脸都红了，“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高育良心里清楚，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最能收买人心。
老王这种老实人，得了好处只会更忠心。但他面上只是笑笑：“都是自己人，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这边刚说完话，侯亮平正好从走廊经过。他瞥见老王从高育良办公室出来，脸色不太对劲。
这几天他一直在查档案室的事，越查越觉得蹊跷。
尤其是那些油渍手印，让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更大的案子。
高育良看着侯亮平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扯了扯。
他知道侯亮平最近动作频繁，但并不着急。有些事，急也没用。
侯亮平捏着那封匿名举报信，眉头拧得死紧。
信上说省委档案室最近有人偷偷摸摸地翻查山水集团的材料，还特别提到有烧纸的味道。
他抬手看了眼表，晚上八点多，这个时间过去正好。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咯吱声。
走到档案室门口，果然大门紧闭，但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钻进鼻孔。
侯亮平掏出钥匙，轻轻扭开锁，推门进去。
借着手机的手电筒光，他在墙上发现了几个明显的手印，沾着油渍，看起来像是刚留下没多久。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凑近一闻，居然有一股茶叶味。
“谁这么大胆子？”侯亮平心里暗骂。这种事放在平时他可能不当回事，但现在沙瑞金还没来，高育良还在上面坐着，这事儿就显得格外扎眼。
正想着，保洁大姐提着水桶路过。侯亮平赶紧叫住：“大姐，您昨晚值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来过这里？”
保洁大姐想了想：“哦，昨晚是有个男人，穿得挺正式的，说是找材料。
我让他登记，他说不用，直接就进去了。”
侯亮平点点头：“大概几点？”
“也就七点多吧，天刚擦黑。”保洁大姐说着就要走。
回到办公室，侯亮平立即调取监控。可奇怪的是，关键时段的画面全没了，就像被人刻意抹掉了一样。
他盯着黑漆漆的屏幕，心里琢磨着这事不简单。
正想着，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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