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特别的夜晚,身高 195厘米、一头黑发的朱恩站在人行道上,身旁店铺明亮的街灯和霓虹灯招牌照亮了他。他的双手在吉他弦上优雅地舞动,那悠扬的旋律在城市的喧嚣声中升腾而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雨滴在灯光下闪烁在他的肌肤上,他面带满足的微笑弹奏着。
他拨动着吉他弦,轻声自言自语。他清楚自己唱歌跑调,对自己的演唱能力颇为在意。尽管不确定自己的歌声会受到怎样的评价,但他决定专注于弹奏,而这也确实有了回报——虽然只有少数人停下来欣赏他的音乐,或是往他这边扔一枚硬币,但这足以让他的口袋里有了些钱。他知道,如果当晚想吃饭,就得赚些钱。
有几个人从旁边走过,一不小心踢翻了他用来收集听众赏钱的罐子。罐子里的东西洒了出来,有两枚硬币和一张五美元的钞票。他弯下腰捡起钱,塞进自己破旧夹克的口袋里。他调整了一下罐子的位置,微笑着,又继续弹起了吉他,心里明白今晚吃饭的钱够了。
朱恩的整个童年都是在孤儿院度过的。传言说,他的父母因为经济困难而抛弃了他。在街头长大的过程中,他对音乐产生了兴趣,因为音乐是他唯一的慰藉,他还学会了弹吉他。为了谋生,他别无选择,只能做各种琐碎的杂活,同时还要忍受街头生活的艰苦。到他二十出头的时候,他已经尝遍了各种苦头。
有人路过时心里琢磨着:“他会弹吉他,那他会唱歌吗?说不定他的嗓音和他的长相一样糟糕呢?”
他弹吉他弹得好吗?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街头卖艺是他能赚点外快的一种方式。要是他的唱功再好些,或许就有机会登上更好的舞台了。他常常问自己,像他这样的人,是否还有可能经历改变命运的事情。
朱恩继续拨动着吉他弦,在夜晚的凉风和刚下过的雨带来的寒意中,品味着那舒缓的旋律。他的目光落在脚下的地面上,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穿着一双棕色的靴子。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抬起头,看到了一位留着金色直发的年轻女子。她也微笑着回应他,并挥手打招呼。他认出她就是那个每周都会来看他弹吉他的女子。她总会在他弹完一首歌后留下一些钱,然后离开。这已经是她第十二次来听他弹奏了。
朱恩原本想问这位年轻女子是否想听他弹奏某一首特定的歌曲,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以他的社会地位,在这样的人群中,他不可能有胆量和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子交谈。上次他做了类似的举动,路人嘲笑他,还指责他想调戏那位女子。人们肯定会认为他有不良企图。
社会真的就这么残酷吗?他太清楚人们对像他这样被视为街头老鼠的人有多无情了。
在朱恩看来,这位年轻女子年龄和他相仿,从她的穿着来看,她似乎是一名上班族。虽然他每周只能看到她从这条街走过一次,但他依然能感觉到,她可能是他近来遇到的最热情、最有同情心的人了。
年轻女子微笑着把钱放进罐子里,然后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他回应道。
她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祝你好运。”然后,她就走开了。
他还在望着年轻女子离去的方向,突然意识到有人在跟他说话。
“谢谢你请我吃饭!”有人已经抢走了他的钱,正拔腿就跑。
“该死,混蛋!”朱恩叫道,急忙把吉他背在背上,开始追赶那个小偷。
他试图敏捷地奔跑,尽力避开街上的行人。他左躲右闪,而小偷则横冲直撞,撞到了任何挡在他前面的人。
“嘿,小鬼!别这么吵吵闹闹的!”人们冲他喊道。
朱恩必须把钱追回来!于是,他尽可能快地奔跑着,眼睛紧紧盯着小偷的每一个转弯处。无论如何,他都要追上他。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东西被偷了,所以他对自己拥有的东西总是格外小心。尽管知道小偷通常都是团伙作案,但他并不害怕他们。毕竟,打架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小偷转了好几个弯,最后,朱恩跟丢了他。他气喘吁吁地停在一个街角,因为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就这么没了而感到愤怒,尤其是那笔钱还是那位善良的年轻女子给的。
“该死!”
他大喊一声,踢翻了一个空罐子,然后又猛击了一下垃圾桶,垃圾桶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在两堵墙之间回荡。
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一瞬间,他把吉他从背上取了下来。检查时,他发现吉他的琴身有一处裂缝,很可能是他奔跑时造成的。他的手颤抖着,轻柔地抚摸着这把乐器,胸口感到一阵深深的刺痛。他一声不吭,牙齿咬得紧紧的。
“我得想办法把这个修好。”他轻声说道。
他疲惫不堪,脑子里思绪混乱。他刚刚丢了钱,而且这次意外还让他心爱的吉他出现了裂缝,于是他匆匆赶回了位于城市一角的那间狭小的十楼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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