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裹着铁锈味漫过谢灵犀的绣鞋,她后腰抵着湿滑的苔藓,灵犀眼流转的金光割开浓雾。
数百道金线交织成天罗地网,却在触及她衣角的刹那被某种无形气劲弹开——是灵犀武诀自行运转时激发的护体罡气。
醉阎罗的香气该配鹤顶红的苦。她突然轻笑,袖中软剑如银蛇吐信,精准挑破船尾暗格。
三枚淬毒蒺藜擦着耳畔飞过,钉入柳树时溅起的汁液竟将树皮灼出焦痕。
摆渡人蓑衣炸裂的瞬间,谢灵犀足尖点着翻涌的浪花跃上桅杆。
月光照见那人脖颈处暗红胎记,与客栈小二如出一辙的毒蝎形状。赵家死士什么时候改行当艄公了?她话音未落,软剑已缠住对方手腕,剑气震得新鲜剑伤迸裂,血珠在半空凝成《流云掌法》的招式轨迹。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江雾时,谢灵犀踩着青石板踏入武林大会。
朱雀纹样的玄铁擂台泛着寒光,二十八星宿旗在猎猎风中翻卷,看台上此起彼伏的喝彩声里,她将斗笠压低三分,视线扫过西北角的檀木屏风——那里坐着七位裁判,其中穿绛紫长衫的老者正用金错刀修剪指甲,正是前世将谢家剑谱卖给赵无极的千面判官司徒朗。
这位姑娘,劳烦让让。清朗嗓音裹着松香气息掠过耳畔,谢灵犀转身时差点撞上来人腰间玉佩。
梁逸尘扶住她手肘的瞬间,剑鞘上缠着的冰蚕丝拂过她腕间红痣,前世被他用这柄寒玉剑挑开喜帕的记忆突然汹涌而至。
当心暗器。梁逸尘忽然压低声音,指尖不着痕迹地弹开从看台飞来的枣核钉。
谢灵犀顺着他目光望去,见韩立正缩在廊柱后嗑瓜子,每颗果仁都要在银针上滚三滚才入口。
这过分谨慎的青云门弟子怕是还没发现,他腰间锦囊已被司徒朗塞进了追踪香。
擂鼓声起时,谢灵犀已混入东南侧人群。
灵犀眼自动拆解着场中比试:崆峒派的连环腿在第三式会泄三分力,峨眉剑法的回风拂柳竟藏着三处破绽。
当青城弟子使到白虹贯日时,她指尖不自觉地跟着剑气走势画弧,突然悟到这招配合武当梯云纵竟能演化出新式身法。
下一场,谢灵犀对铁手阎罗!随着铜锣炸响,谢灵犀心头微凛。
这抽签定有猫腻——铁手阎罗那双玄铁手套正泛着幽蓝,分明涂了西域腐骨散。
看台上梁逸尘突然起身,却被司徒朗笑呵呵地按回座位:梁公子莫急,生死状还没签呢。
铁塔般的壮汉跃上擂台瞬间,谢灵犀嗅到空气里飘散的曼陀罗香。
灵犀武诀急速运转,竟将毒香化作内力流转经脉。小娘子现在认输,还能留个全尸。铁手阎罗狞笑着挥掌,带起的掌风竟将擂台边缘的铜铃震得粉碎。
谢灵犀佯装踉跄后退,袖中银针却借着对方掌风反向激射。
当铁手套抓住她肩头的刹那,灵犀眼突然看透他周身真气走向——膻中穴每隔三息会有半瞬凝滞!
她腰身如灵蛇扭转,足尖点着对方膝盖腾空,发间银簪划出诡异弧线,正是一炷香前从青城派比试中偷师的云外孤鸿。
砰!铁手阎罗轰然倒地时,看台上瓜子撒了满地。
韩立举着银针呆若木鸡,连司徒朗修剪指甲的金错刀都顿在半空。
谢灵犀抚平衣袖褶皱,目光扫过梁逸尘微微发亮的眼眸,忽然听见灵犀武诀在识海中发出清鸣——东南角有位戴帷帽的老妪,正用《流云掌法》的起手式攥紧拐杖。
当喝彩声如潮水般涌来时,谢灵犀却盯着裁判席后那盆醉阎罗。
昨夜江边的腥甜药香混在花香里,而司徒朗的茶盏边缘,正沾着与赵家死士如出一辙的暗红残渍。
朱雀旗在谢灵犀头顶猎猎作响,她收剑时瞥见裁判席上那盆醉阎罗抖落两片花瓣。
司徒朗的金错刀在阳光下折射出蛇信般的冷光,老人修剪指甲的咔嚓声混在喝彩里格外刺耳。
承让。谢灵犀将铁手阎罗的玄铁手套踢下擂台,金属坠地时溅起的火星恰巧点燃了看台边沿的爆竹。
在突如其来的噼啪声中,她捕捉到韩立倒抽冷气的声响——这个把瓜子仁当毒药检验的谨慎鬼,此刻正用银针戳破自己锦囊,追踪香的粉末簌簌落进茶盏。
梁逸尘的冰蚕丝不知何时缠上了裁判席的铜铃,当司徒朗举起判胜旗的刹那,铃铛突然无风自鸣。谢姑娘可要歇息片刻?他指尖轻叩剑鞘,寒玉剑的霜气凝成水珠,顺着谢灵犀鬓角滑落时恰好冲淡了曼陀罗余毒。
不必。谢灵犀错开半步,腕间红痣擦过对方剑穗流苏。
前世大婚当夜,正是这缕冰蚕丝缠住她凤冠明珠,此刻却成了提醒——西北角帷帽老妪的流云掌起手式,与江边死士的毒蝎胎记同样令人在意。
穿过沸腾的人群时,谢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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