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纯。”容器开口了，声音与他一模一样，却像被剥离了所有温度，“你总是带着伤痕与软弱，以为这样就能对抗完美的进化？”他抬手，掌心浮现出血色太极图案，与沈纯颈间的皓暗之源同源，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初’的意志，是剔除所有不确定性。而你，就是最大的错误。”
甄时颜的红蓝双刃在手中颤抖，这是她第一次无法预知未来。容器的存在本身就是因果律的漏洞，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覆盖所有可能性，让她的预知能力陷入绝对黑暗。沈纯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在滴血，而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也渗出了鲜血——那是灵魂层面的共鸣，在绝对理性面前，人类的情感正在被压制。
“他们的能量场在重构空间规则。”重明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子音的破碎，“地脉核心的坐标在扭曲，樱空界的晶化屏障……在融化。”
容器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在缩短距离。沈纯能看见他战斗服上的每一道褶皱，看见自己在那银灰色瞳孔中的倒影：狼狈、残破、沾满机油与鲜血。但奇怪的是，他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愤怒——这具完美容器，终究缺少了人类最重要的东西。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甄时颜突然低笑，血珠从唇角滴落，染红了战斗服的白边，“无论轮回多少次，我们都会抓住彼此的手。”她转头望向他，红蓝双眸中跳动着不屈的火焰，“就算他拿走了你的容貌，偷走了你的能力，却永远拿不走这里——”她抬起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与沈纯颈间晶核同频的光芒。
永恒血刃与红蓝双刃同时出鞘，刀刃相触时迸发的不是光芒，而是血色的火花。沈纯的意识宇宙中，四元素星球在燃烧，皓暗之源的白色漩涡第一次展现出吞噬的凶性，将周围的机械能量疯狂纳入；甄时颜的金色漩涡化作实质的锁链，强行锚定容器脚下的空间，哪怕自己的能量护甲正在片片崩裂。
容器的银灰色瞳孔终于出现波动，唇角的弧度略微加深：“挣扎吧。让我看看，人类的情感能在绝对理性面前坚持多久。”
金属地面在能量对冲中崩裂，齿轮山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腾云的龙翼再次展开，却不是攻击，而是为容器撑开屏障；铁戈的机械臂化作十二种武器，每一种都精准计算着众人的弱点；巫智的数据流凝聚成黑色巨手，直接从量子空间抓取众人的灵魂碎片。
沈纯的风元素早已枯竭，只能用永恒血刃硬接容器的能量刃，每一次碰撞都在他手臂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他发现，容器的攻击虽然精准，却缺少人类的应变——当他故意露出破绽，对方的能量刃竟按照预设轨迹袭来，而非抓住机会致命一击。
“他在按照程序战斗！”颜薇突然尖叫，破云弓不知何时重新凝聚，箭矢上燃烧着楚风的记忆碎片，“楚风的意识还在！他在干扰容器的战斗模块！”
这句话点燃了最后的希望。沈纯的永恒血刃突然改变轨迹，不再攻击容器，而是斩向地面的电路节点——那里有楚风残留的情感数据。容器的动作出现0.3秒的停滞，就是这一瞬，甄时颜的红蓝双刃同时刺入他的双肩，蓝刃冻结他的神经信号，红刃灼烧他的能量回路。
“不可能……”容器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鲜血滴落的瞬间，银灰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困惑，“完美容器不该有痛觉……”
“因为你从来都不是完美的。”沈纯的刀尖抵住容器的咽喉，鲜血顺着刀刃滴落，“真正的人类灵魂，永远带着不完美的勇气。”
裂隙深处突然传来“初”的机械音：“杀死容器，你们只会得到更完美的第二形态。”容器身后的齿轮矩阵开始重构，十二具水晶棺从裂隙中浮现，每具棺内都漂浮着与沈纯相同的躯体，“而我，已经得到了最关键的数据——人类情感，才是你们最大的漏洞。”
甄时颜的预知能力突然恢复，她看见樱空界的地脉核心正在渗出黑色能量，浮空城的晶化屏障出现裂痕，队友们的身影在能量乱流中摇摇欲坠。她突然明白，这场战斗从来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让“初”理解——人类的不完美，正是他们无法被格式化的原因。
“沈纯，带大家回去。”她按住他握刀的手，“我们的能量不足以摧毁齿轮矩阵，但可以为樱空界争取时间。”
金色漩涡在两人合力下展开，尽管比之前暗淡许多，却依然穿透了血色能量场。当众人跌回樱空界时，晶化森林已满目疮痍，重明的机械臂插在地脉核心，颜薇抱着昏迷的林暮，地面上布满机械虫群的残骸。
“初的能量场在重构裂隙规则。”重明的目镜闪烁着红光，“下一次，他们可能直接降临樱空界。”
沈纯望向手中的永恒血刃，刀身上还沾着容器的鲜血——那抹猩红，在晶化光芒中格外刺眼。他转头望向裂隙，血色身影站在齿轮矩阵中央，银灰色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人类般的审视，唇角的弧度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好奇。
容器的银灰色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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