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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1/2)

承德三年冬至·冷宫

寒风卷着雪粒子拍在窗棂上,沈青黛蜷缩在破败的锦被里,指尖已经冻得发紫。她引以为傲的、为无数人施针救命的手,现在已经被挑去了手筋,往后连针都捏不稳了。寒风凛冽中,沈青黛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是宇文昊的龙纹靴踏过积雪的声音,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她心上。

“青黛。”宇文昊的声音依旧温柔无比,仿佛他们还是那场席卷江南的瘟疫中相依为命的恋人。沈青黛没有抬头。

她知道他手中一定端着那盏鎏金酒壶,壶中盛着钦天监特制的鸩酒。

自从她入宫为后以来,钦天监无一日不上朝觐见,句句直指她是会招致灾祸的祸国妖女。宇文昊杀了一批,又冒出一批,比雨后春笋冒的还要勤快。后来,宇文昊便不再动怒了,再后来,自己便被废进了冷宫。

她怎么又不知道,这只是朝廷上下的一场人心游戏?宇文昊一个冷宫妃子生下的皇子,即便是再有手段、再多狠辣,刚登基也是根基不稳。

为了稳固皇位,便必须要笼络朝廷上的权臣。宇文昊刚纳了左御史的嫡女为妃,又封了京兆尹的次女为美人。直到最后,自己这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皇后,也是时候该给其他人腾位子了。

所谓的真心,在帝王家里,又能换几分热忱、值几两银钱?

“陛下何苦又亲自来呢。这种事,吩咐宫人们来做便是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再或者,让永宁公主来不是更好?她不是一直想看我死吗?”

宇文昊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握住沈青黛的手腕,摩挲着那莹白腕子上的可怖伤痕:“阿黛,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沈青黛轻嗤一声,露出一个凄惨的笑:“三年了,也该有个结尾了。陛下刚刚登基,正是要收拢人心、广纳英才的时候,我这个旧人,也该给其他人腾位子了。”

宇文昊没有回答,只是将酒壶放在她面前:“喝了吧,阿黛。这是朕能给你最后的体面。”

沈青黛看着酒壶上倒映出的自己,眼尾的朱砂痣已经黯淡无光。她突然笑了:“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在江南,你为我挡下那支毒箭时说过什么?”

宇文昊的手指微微颤抖,但脸上仍然风光霁月,好似一派清冷月光:“朕说过,此生定不负你。“

“那现在呢?”沈青黛用那无力的手捏起酒壶,酒液倾洒几滴出来,指尖触到他冰凉的龙纹扳指,“陛下要亲手送我上路?”

“阿黛……”宇文昊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待朕肃清朝堂,便来陪你。”

看着面前人那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眉眼,沈青黛恍惚记起来,当年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宇文昊还是个还未及冠的孩子。自己还是个刚随父亲入宫的小医女。

当时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看的她心疼,看得她心里泛酸。她便从父亲身边偷跑出去,给住在侧宫没人照管的他带点饼子,为他治点小病。他们两个并排躺在宫里的地砖上,数着天上的星星。

再后来,江南爆发了瘟疫,她奉命前去研究药方,他也正被调派到此处调查疫病来源。他们相伴相知,一同点灯熬油。在船上,他为她挡下刺客的毒箭,身中剧毒时,她不顾男女大防,解开衣物为他疗伤。

再后来,太子薨没,宇文昊回宫。他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沈青黛看不懂的人。但是每次见到她时,宇文昊总是像从前一样,笑眼盈盈地望着她。

他说,阿黛,等未来我做了皇帝,我要建一座金屋子给你住。

他说,阿黛,他们对我都不好,只有你对我好。

他说,阿黛,做朕的皇后吧,朕一定会爱你、护你一辈子。

沈青黛笑了,她举起酒壶,将鸩酒一饮而尽。剧痛从喉间蔓延开来时,她袖中滑落出一枚熟悉的银锁——那是她及笄时他亲手所赠,锁芯缺了一片银叶,正是当年他掰下为她试毒的那片。

冷宫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沈青黛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一刻,她听见宇文昊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青黛,来世……莫要再遇见朕了。”

沈青黛的幽魂离开身体,飘飘然不知归处,又被一段记忆卷了去。

沈青黛一愣,面前的场景分外熟悉。正是承德元年春的东厂地牢。当时宇文昊刚刚登基,为了拿捏宇文昊,几个乱臣把沈青黛绑了起来,扔进了地牢,企图让宇文昊退位让贤。自己被下毒的紧要关头,是宇文昊安排东厂总督萧砚之来救了自己。

“沈姑娘,这杯茶可还合口?”萧砚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玄铁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沈青黛抬头看他,手中的茶盏微微颤抖:“萧大人为何救我?”

萧砚之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枚银锁放在她面前:”这是你及笄时陛下所赠,如今物归原主。”

沈青黛看着银锁上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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