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掠过。三个黑袍人从阴影中浮现,为首者胸前的血月纹章让他心头剧震——竟是天元宗执法堂的赵长老!
“区区外门弟子,死吧!“赵长老狞笑着抬手,魔气凝成锁链缠绕而来。方尽正要催动魔神之力,忽闻剑气破空,秦剑的古剑竟自行出鞘,浩然剑气将魔链尽数斩断。
“走!“
不知何时出现的李长青拽住方尽衣领,符箓燃起的瞬间,他们原先站立处已化作焦土。三人落在藏书阁顶楼,下方魔潮已冲破外门防线。
远处禁地方向突然亮起冲天血柱,九幽魔音震荡四野。
方尽被李长青拽着衣领疾退,耳畔风声呼啸。藏书阁檐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身后魔气如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他瞥见李长青左手掐诀,三张赤红符箓自袖中激射而出,与魔气相撞爆出刺目火光。
“待在此处!“李长青将方尽抛向藏书阁顶层的阵法中枢,转身时腰间玉牌亮起刺目青光,“护阁大阵已开,魔气一时半刻攻不进来。“
藏书阁顶层的阵法泛着幽蓝微光,将外界震耳欲聋的厮杀声隔绝成沉闷的嗡鸣。方尽背靠阵枢石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陶开乾留下的木盒。透过阵法光幕,他能清晰看到整片战场——魔云如粘稠的血浆翻涌,无数裹着黑甲的魔修从裂缝中倾泻而下,与天元宗弟子的剑气符箓撞出刺目光斑。
“第三阵眼……”他低声重复假山后听到的只言片语,魔神之力在经脉中悄然流转。视野骤然变得清晰,护宗大阵的灵力脉络如蛛网铺展,东南角的阵纹正被某种腐蚀性魔气缓慢蚕食。那里本该是黄翎石鹰兽镇守的位置。
一声龙吟般的剑啸突然划破天际。方尽转头望去,秦剑的古剑悬于战场中央,剑身腾起万丈金芒,所过之处魔修如遇烈阳的积雪般消融。少年持剑立于废墟之上,衣袍猎猎如旗,倒是颇有几分天命之子的气派。
“那老东西,这时候倒是舍得下血本。”方尽嗤笑一声。那古剑爆发的分明是含有法则之力的本源剑气,秦剑的师父怕是把自己半条命都熔进去了。
禁地方向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九根血色光柱拔地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狰狞的魔首图腾。方尽微眯眼睛——那图腾与他在魔神之力的传承中见过的“九幽噬灵阵”一般无二。阵法笼罩处,无论是草木还是修士,精血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
“果然冲着禁物来的。”他捻碎一片通灵茶叶,清香入脑的瞬间,神识如涟漪荡开。在禁地最深处的祭坛上,三枚刻满符文的青铜阵钉正在剧烈震颤,每震动一次,镇压其下的漆黑木匣便渗出缕缕黑雾。
“魔渊秽土……”方尽险些捏碎手中木盒。那东西若是现世,方圆千里都将化作死地。难怪需要黄翎石鹰兽镇守——神兽的浩然正气正是秽土克星。
“道友倒是清闲。”带笑的声音突兀响起。
方尽浑身肌肉瞬间绷紧,陶开乾竟不知何时倚在了对面梁柱上,月白长衫纤尘不染,指尖还转着个啃了一半的灵果。
“前辈不去助阵?”他维持着外门弟子该有的惶恐。此人能穿透护阁大阵,实力可想而知。
陶开乾啃完最后一口果肉,随手将果核弹向光幕。果核穿透阵法的刹那,远处一名魔将头颅应声炸开。
“二十年前我欠傅皓一个人情。”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手,并没有在意一个外门弟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像老朋友一样自然地对话,“所以过来打打下手。”
话音未落,整座藏书阁突然剧烈倾斜。方尽扶住阵枢的手掌青筋暴起——地底传来令人牙酸的啃噬声,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咬护阁大阵的根基!
“劳驾让让。”陶开乾并指如刀划向地面,青石砖如豆腐般裂开。下方三丈处,浑身长满肉瘤的掘地魔虫正用口器喷射腐液,阵法光幕被蚀出脸盆大的破洞。
方尽眼睁睁看着陶开乾跳进地穴,犹豫片刻后咬牙跟上。腐臭扑面而来,魔神之力自发护体,在体表凝成薄如蝉翼的黑膜。
前方传来剑鸣,陶开乾的剑气如游龙穿梭,所过之处魔虫节节爆裂。忽然,他身形微滞,反手将方尽拽到身后。一道血刃擦着两人衣角掠过,在岩壁上留下深不见底的切痕。
“赵长老?”方尽眯起眼睛。阴影中走出的身影挂着熟悉的狞笑,只是半张脸已化作森森白骨——正是执法堂叛徒!
“把阵枢密匙交出来!”赵长老胸腔发出混着魔音的咆哮,血肉如活物般在骨骼上蠕动重生。
陶开乾轻笑一声,剑尖挑起块碎石:“你要的是这个?”碎石突然迸发刺目白光,赵长老惨叫着捂住眼眶,黑血从指缝汩汩涌出。
方尽趁机后退半步,魔神之力在掌心凝成细针。正要出手,却见陶开乾的剑气已贯穿赵长老眉心。魔修轰然倒地,化作一滩腥臭血水。
“小子。”陶开乾突然转头,目光似能穿透那层黑膜,“通灵茶要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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