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完工后,书院曾派专人来仿下这些画作,以供学子学习欣赏。
当初在书院中见到那些画作时,徐绍璟便觉精妙绝伦,如今再实地仔细观赏更觉妙不可言。他只站在原地欣赏了片刻,回头就见慕寒走远,他无奈叹气一边追上,一边走马观花般浏览着。
许龄那头,因着府中大部分下人调去了云桥,她一路顺利地回到了院子,迅速改掉妆面衣服后提了灯盏迅速赶往云桥。
数百米长的长廊尽头是一片莲花,莲花池上走道由白玉石铺成,走道蜿蜒向前,皎洁月光铺洒其上,莲花因风轻轻摇曳,一时间这条路似引人走向仙境。
慕寒、徐绍璟二人不自觉在莲池前停下脚步。
恰逢此时,许龄提灯出现。
她葡紫色的衣衫因月光照耀似披上星辰,衣袂翩翩,眉眼如画。
行于其上的她,一时之间似仙子下凡。
浣花溪上见卿卿,脸波明,黛眉轻。
慕寒脑中浮现这句诗,眼角眉梢噙满笑,直勾勾瞧着她。
徐绍璟见来者是位女子,露出标准又礼貌的微笑。
疾行的许龄发现二人一顿,想着自己已经换了装扮,镇定地理了理衣袂微笑着上前招呼道:“徐公子、慕公子可是在此迷了路?”
徐绍璟不好直言,笑着点头道:“我二人被景色迷住行至此,一时间未找着人带路回去,若是小姐方便,劳烦您为我们引路。”
许龄实在招架不住慕寒的眼光,装作不好意思地笑着低下头,顺势走到二人前头,一边带路一边说道:“徐公子不必客气,若不是因我府上安排不佳,你们也不会迷了路。”
“八小姐,这身衣裙比方才的更好看。”慕寒不怀好意地开口。
闻言,许龄一滞,笑容散去。
徐绍璟察觉到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退后半步缀在最后,观察着二人。
只一瞬,她恢复平静,掩面笑道:“呵呵~谢慕公子夸赞。小女子今日一直在后台忙,倒是不知什么时候与公子见过?”
“应当是方才八小姐着急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吧。”
“原是如此,小女子当时衣裳不洁着急回去,还请公子见谅。”说罢,转身冲,慕寒行了个礼。
“哈哈哈!”慕寒大笑,“八小姐真是个妙人。”
“公子谬赞,小女子万万当不起。”
奇怪,慕寒看起来很高兴,但许八小姐看起来并不高兴。
徐绍璟看了许龄一眼,又瞧了慕寒几眼,一阵云里雾里。
“不知八小姐书院诗展那日一切可顺利?”慕寒突然问道。
“啊?”许龄疑惑。
徐少璟吃惊瞪大眼睛:我二人整日形影不离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看上了人家小姐?
随后冲慕寒促狭一笑,道:“八小姐,回去的路我已知晓,我还有急事就先行一步,阿寒你替我好好谢谢八小姐。”说罢,大步离去。
留下许龄独自面对慕寒一时气氛好不尴尬。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
许龄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张口道:“慕公子,我……”
慕寒上前一步,盯着许龄问道:“半月后的荷花游会你可会参加?”
荷花游会又为江州独有节日,百年间来成就无数良缘。在这天男女大防暂时会被放在一边,戌时后江州的所有适婚男女皆携一枝荷花出游,若遇钟意之人便赠与荷花,双方若互相钟意,男子则会在第二天请媒人上门提亲。
他的目光灼灼,言语似是认真。
许龄不明白他此为何意,装作羞怯地低下头盯着鞋尖思考。
久未得到许龄的回答,慕寒有些心慌,一时间脑子乱成浆糊,张着嘴良久才道:“薛礼并非良人。”
闻言,许龄心中疑惑瞬消,见他绕着这么大个弯子也要戏弄自己,抬头看向他:“慕公子慎言,姨娘与薛伯母乃是旧友,那日我们两家人只是结伴相游而已。”
这世间对女子多苛责,相看不成对男子来说并无什么,但于女子而言却似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责一般。
夜风徐徐,许龄耳旁碎发迎风扬起,她面容严肃,语气认真。
慕寒瞧着她,瞧着她如星子般熠熠闪光的眼眸,嘴角不自觉上扬。
“今日前头人多眼杂,为防他人误会,小女子不便送公子回席上,就此别过,请公子见谅。”
慕寒嘴角瞬间耷拉下去,挽留道“八小姐!”。
可惜,话音刚出口,人已走出几丈远,慕寒后知后觉自己太过了冒昧,瞧着许龄远去的背影一时失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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