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阴森而神秘的冥河边,浓稠的雾气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凝聚,渐渐化作了细密的水珠。这些水珠沉甸甸地挂在九幽冥虎那如银练般的须子上,随着冥河上吹来的丝丝阴风,悠悠晃晃。
楚昭南身着一袭玄色长袍,静静地盘膝坐在由玄冥龟甲精心刻成的古朴书案前。那书案上,还摊开着他尚未完成的《驭兽札记》。
九幽冥虎此时正对着苏浅浅送来的鎏金香炉,接连不断地打着喷嚏。它那如钢鞭般粗壮的虎尾不耐烦地一扫,顿时,冥河中浪花翻涌,无情地扑上了书案,将楚昭南刚写好的大半札记瞬间泼湿。字迹在水迹的蔓延下渐渐模糊,楚昭南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口中轻斥道:“再这般折腾,定把你这须子编成穗子。”
说罢,他伸手揪住一撮虎须,而后将其蘸入那跳动着幽蓝色火焰的幽冥火中,在龟甲上艰难地画出一个歪扭的符文。符文初成,那幽冥火的火光如灵蛇般,顺着虎须的轨迹,舔舐过香炉的底座。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铸刻在青铜香炉表面的饕餮纹路,竟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般,陡然活了过来。那凸起的兽瞳中,映出了萧家独有的溯光咒,光芒闪烁,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妖帝玲珑赤着双足,优雅地踏着冥河上泛起的层层涟漪,款步走来。她腰间悬挂的铜镜随着步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她美目流转,扫过那香炉,开口道:“控魂香混着彼岸花粉——这配方倒像是抄了我们妖界禁术残卷。”
说着,她伸出指尖,轻轻掠过香炉旁的香灰。那香灰竟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凝聚,最终变成了三百年前妖宫失窃的《惑心录》残页。
楚昭南见状,面色微变,伸手捏碎了半块安神香。安神香碎裂之处,露出的芯子里竟裹着一颗噬魂蛊卵。他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上个月苏浅浅送来香炉时的情景,喃喃道:“上个月她送来时说...”
可话刚出口,便突然哽住。他想起苏浅浅捧着香炉时,指尖那明显的灼伤,当时她说是被烛火燎的,可如今细细想来,那分明是为了压制蛊虫反噬留下的痕迹。
就在楚昭南思绪翻涌之际,九幽冥虎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人立而起。它的虎爪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拍碎了那鎏金香炉。香炉破碎的瞬间,迸溅的碎片中飞出一只青铜铃铛。那铃铛小巧精致,铃舌上刻着的“昭”字,正是楚昭南亲手所雕。
玲珑目光如电,她腰间的铜镜光芒一闪,镜光扫过铃铛内侧,竟映出了萧家血池中浸泡的命牌。每一块命牌上,都缠着苏浅浅的发丝,看上去触目惊心。
“精彩。”玲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捻起一根虎须,插入铃铛孔眼,接着说道:“用凶兽灵须破禁制,魔尊大人这招可比萧家体面多了。”
那银须触到残留的控魂香,竟突然暴涨,化作一条粗壮的锁链,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捆住了破空而来的三具金傀。金傀被锁链捆住,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挣扎不已。
楚昭南见势,身影一闪,翻身跃上龟背。他双手一挥,幽冥火如同一条蜿蜒的火蛇,顺着锁链飞速蔓延,向着天际烧去。云端之上,萧家暗卫察觉到危险,纷纷降下。
可他们刚一靠近,便被那熊熊燃烧的幽冥火灼烧得吱哇乱叫,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然而,领头的暗卫却十分悍勇,他手中的拘魂索如同一道黑色的厉芒,卷走了香炉的残片,同时高声喊道:“家主有令!请魔尊赴宴品香!”
玄冥龟感受到主人的怒意,突然昂首怒吼。冥河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瞬间凝成无数冰箭,向着萧家暗卫射去。楚昭南踩着冰箭腾空而起,他掌心的符文光芒一闪,化作一把锋利的菜刀,向着拘魂索狠狠劈去,口中冷喝道:“本尊的调料也是你们配尝的?”随着一声脆响,拘魂索断裂开来。
断裂的索链中,钻出万千噬魂蛊,这些蛊虫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众人涌来。九幽冥虎见状,大口一张,喷出一股浓郁的酒雾。噬魂蛊被酒雾一浇,顿时如同醉汉一般,东倒西歪,在地上滚作一团。
就在此时,玲珑腰间的铜镜突然光芒大作,映出一幅骇人画面。画面中,苏浅浅正身处萧家祠堂,她面色苍白,眼神中透着决绝。她咬着牙,狠狠剜腕放血,那殷红的心头血一滴滴地落入楚昭南常用的茶具之中。
她的脚边,散落的香灰竟拼出了“快逃”二字,可这两个字还未被看清,便被进门的萧玉衡用靴底无情碾碎。
“你的小媳妇演技忒差。”玲珑不屑地冷哼一声,挥袖间,一股寒气涌出,冻住了袭来的金傀。她接着说道:“剜心那日我就瞧出,她往茶盏里掺的根本不是噬魂蛊...”
可玲珑的话音未落,楚昭南怀中的玉簪突然炸开。簪芯中滚出的星砂在空中凝聚,化作苏浅浅的虚影。
她的脸上满是血迹,染血的手指正点在溯光镜边缘,口中艰难地说道:“虎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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