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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血之夜 (1/2)

穆赫拉利永远都记得那一天,那个对他来说世界毁灭的日子。

他才正正十四岁,父汗刚刚狩猎完回城,带了他最爱的沙漠野兔。阿妈答应他给他做烤兔子吃,用最肥美的雌兔,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是阿妈的拿手菜。

对穆赫部落来说,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傍晚,家家户户冒出炊烟,野味独特的肉香味弥漫开来,惹得人垂涎欲滴。拉利透过木窗看着夕阳,火烧一般浓烈,美得像是格赛的眼睛。格赛是拉利六岁的妹妹,有一头遗传母亲的棕色头发,扎辫子尤其好看,眼睛珠子是黝黑黝黑的,虹膜却是棕红色,像是点燃了一整个宇宙所有的星星。

拉利今天早上弄坏了格赛最喜欢的玩具,一艘积木搭的小帆船。格赛还没有发现。他决定等会吃饭的时候告诉她,真诚地道歉再答应帮她重新搭一艘。要是妹妹还是不高兴,他就在阿萨尼帮她梳辫子的时候唱《格赛曲》给她听。格赛从小聒噪,只有听他唱这首歌的时候会安静下来乖乖睡觉。这是一首他少有能唱的歌,是父汗用古穆赫语写的。如今那种语言已经基本绝迹了,也是他赖着父汗,父汗才教了他。

他看着忙碌的阿妈,看着抱着格赛的父汗,看着正给他织新衣服的阿萨尼,看着貂皮铺的桌椅和四周悬挂的花草。忽然觉得这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然后,突然之间,那个震耳欲聋的声音打碎了所有的一切。

像是落入山谷的惊雷,一声闷响炸在城中央,砂石不住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木屋像要塌了。阿妈丢下鲜血淋漓的兔子,第一时间就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他错愕地看着阿妈恐惧的眼神和苍老的脸,意识到阿妈把他藏在怀中是为了保护他。不详的预感从脑海蔓延开来,他下意识从阿妈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阿妈身材一直很胖,臃肿朴实,也不爱穿什么好看衣裳戴什么首饰。他挣扎的时候却猛然发现一下子就挣脱了,阿妈的双手好像没有一点点力气留住他。

他抬头的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某种液体自上而下流到了他额头上,接着是他的眼窝、脸颊、滴到胸口、裤脚,沉沉地坠在地上粉身。他愣住了,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像在艳阳天被人用冰做的棍子狠狠砸中后脑勺。

红色的液体没有任何悬念地占据了他视野的绝大部分,他惊恐而不敢置信地往上看,看到了一截断掉的梁,木头尖尖的渣面没入了阿妈的头颅,阿妈的皱纹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弹,就好像风吹皱了湖面,却忘记了抚平。阿妈的表情也凝固了,痛苦和恐惧清晰可见地留在脸上,那样扭曲、苍凉、纠缠的目光,连带着鲜红色的背景色,自那一刻开始就刻在了拉利的心底,他知道,他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忘得掉。

一队黑影破门而入,干净利落的落地和出手表明了他们的训练有素。领头的是一个黑头巾的男人,绑住了一只眼睛,剩下的一只冷冷泛着嗜血的光,看着屋内的惨剧他似乎很满意地在欣赏。

父汗看了一眼来者,松开紧抱在怀里的格赛,拔刀就挥过来,那人险险避过刃锋,面色却带着嘲弄的轻松。

只是眨眼的一霎那,黑衣男子已站在父汗身后,手上的剑漆黑中透出深重的血色光芒,没人看到他何时拔剑出鞘,又是何时出手,拉利只看到父汗的胸甲被撕开了一道十字形的口子,血溅出来像杀羊时割开的喉咙,父汗甚至没有哼一声,就猝然后仰,而后如山崩一般倒在了地上。

“不!!!”

拉利声嘶力竭的吼叫引得男子往这边看了一眼,拉利红得出血的眼睛里倒映着男子淡然的眉目,和他头巾上的那个纹章。

他认得那个纹章,那是东度野家世代相传的家纹。

“你是······”拉利很想问清他是谁,那个谁字却因为颤抖的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握紧拳头隔在胸前,却也明白根本没有用。眼泪像豆子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落,他也没有把仍倚靠在他身上的阿妈推开。

“你好像觉得你有问我话的资格,是不是?”男人的声音妖冶轻缓,似乎还在笑,手中剑却一刻不停,轻而易举刺入一旁护住格赛的阿萨尼的背,一剑穿到腹中,再拔出来,又一剑刺进肺部,他仿佛在享受这种折磨人的快乐,一剑下去就听到一声痛苦的哀号,但他没有停手。

“不要!!不要!!”拉利跪在地上痛哭,刺痛阿萨尼的每一剑都深深扎进他眼里,释放出决堤一般的泪水和绝望,“不要了······我求你······”

男子冷笑一声,一剑穿心而过,收回来时溅起层层鲜血染到了他的靴子上,他甚至皱了皱眉。

接着他拎着格赛的头发,丝毫不顾她哇哇大哭,压到了拉利面前,把格赛的头按在满地的血泊之中,问拉利:“现在呢?想救她吗?还求我吗?”

拉利手脚冰凉发颤,盯着妹妹被血浸湿的头发,一动也不敢动,眼里满是恳求:“求求你,求你······求你不要······”

他狞笑的声音盖过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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