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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响起参差的抽气声。
我看见孙老板的遗孀正在角落擦拭帝王绿镯子,她的珍珠项链缠着截折断的鸟爪。
“汪氏祖训第三条。“汪霖忽然捏紧我发抖的手指,他掌心的灼热透过丝质手套传来,“当众宣读家规的人,该是什么身份?“
老管家端着鎏金木匣的手抖得厉害,匣中羊皮纸上的火漆印完整得可疑。
我盯着汪霖锁骨处结痂的齿痕,突然明白今早他为什么非要我帮他系领带——那枚藏着微型摄像机的领带夹,此刻正在拍下所有人的表情。
“汪氏集团现任CEO特别顾问,王悦。“家族律师的声音像生锈的铜钟,十七位叔公的翡翠扳指同时磕在酸枝木上,此起彼伏的脆响竟与祠堂铜钟的余韵重合。
汪霖的手滑到我后腰第九颗盘扣,指尖勾出半截烧焦的电路板:“台风登陆前夜的配电室爆炸,总控室录像显示有人影从通风管道...“
“是王小姐切断了备用电源总闸。“老管家突然接话,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点开我手机里的三维建模图,“这是她花三小时还原的配电系统。“
席间响起零星掌声时,汪霖突然攥住我想抽回的手。
他当众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心口处狰狞的刀疤:“去年码头暴动替我挡刀的人,诸位都夸过她忠心。“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道疤分明是他为我挡下孙老板的弹簧刀留下的,当时血浸透了他的银灰领带,而现在那条领带正缠在我手腕内侧。
家族律师开始分发新的股权书时,汪霖忽然俯身咬住我珍珠耳钉:“金丝雀学会开锁了,是不是该换个笼子?“
我没听清后半句,因为他的唇正碾过我昨夜在防弹玻璃上撞出的淤青。
鎏金鸟笼不知何时打开了,画眉鸟跌跌撞撞飞向月洞门,撞碎在绘着汪氏家徽的琉璃窗上。
汪霖的手掌覆住我眼睛的瞬间,我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
等重新恢复视觉时,老管家正在擦拭酸枝木桌沿的血迹,家族律师的漆盘里多了片染血的翡翠。
宴会结束时,汪霖被叔公们围住讨论海外基金。
我借口补妆躲进二楼书房,却发现保险柜虚掩着——今早我亲手放进去的三十七份地契,此刻正压着份泛黄的牛皮纸文件。
文件袋火漆印上的家徽缺了个角,像是被什么动物啃过。
当我用断甲挑起封口时,窗外突然传来画眉鸟垂死的哀鸣,月光透过琉璃窗照在标题栏,斑驳的“汪氏血脉“字样下渗着可疑的褐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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