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她的推理,“若毒发于昨夜子时,死者指甲缝的靛蓝颜料该在掌纹留下晕痕,但如今只有指端染色…说明他死前曾抓挠染坊晾晒的布匹!”
陆昭忍不住击掌喝彩:“姑娘竟比司天监医官更精微!此尸手中确握半片苏杭双面绣,与先前六具尸体所持残片可拼合。”
说着,陆昭展开了那片绢布,唐雅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因为残绣的图案,正是她穿越时携带的青铜铃铛!
更梆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义庄内的寂静。陆昭的随从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喊道:“大人,尸体的手…在动!”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些盖着白布的尸体,只见七具尸体突然同时坐起,关节发出新死者不该有的脆响。唐雅见状,立刻扑到最近的一具尸身旁,掀开尸布,倒抽了一口冷气——腐尸的腹腔内,数十条浸过尸油的丝线正被窗外的一个黑影操纵着!
“提线傀儡术!西南夷的巫蛊…”陆昭拔出剑,猛地劈断了丝线。而唐雅则不顾一切地冲向窗棂的阴影:“跑掉的那个才是真凶!他右手小指…”
然而,她的余音却卡在了喉间。月光照亮了黑衣人的右手,那残缺的小指,与2023年监控视频里的身影完美重叠。
三更时分,雨下得愈发急促,雨滴敲打着驿馆的窗户,发出清脆的声响。唐雅坐在油灯下,手中轻轻地摩挲着那枚青铜铃铛。铃铛内暗藏的玉珏突然与她怀中的残绣产生了共振,在墙面投出了一幅神秘的星图。看着那幅星图,父亲失踪前夜曾喃喃念出的卦辞浮现脑海:“荧惑守心,尸香续命…”
“姑娘还未歇息?”陆昭轻轻叩门而入,他的手中拿着一本卷宗,“七名死者皆与将作监有关,明日需验看龙津桥新筑的堤坝。”
陆昭说着,指向卷宗中的某行小字,唐雅看了一眼,顿时汗毛倒竖——“天圣年间,黄河清淤出前朝万人坑,工部以人骨混入三合土…”
北宋时期,确实存在用人骨筑堤的记载,这一发现让唐雅感到不寒而栗。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唐雅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吹灭了蜡烛。就在这时,一支淬毒的袖箭钉入了她方才站立的地方。陆昭见状,立刻挥剑逼退黑衣人,然而对方却趁乱朝唐雅掷出了一个骨制香囊。
甜腻而腥气的味道瞬间炸开,唐雅在意识模糊前,看清了香囊上刻着的父亲的法医编号——BY-1123。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那一刻,唐雅咬破舌尖,将鲜血染在了玉珏上。时空再次扭曲,她仿佛听见了四百年前父亲的声音:“小雅,尸骨会说话…”
五更鼓响,唐雅在龙津桥底缓缓睁开眼。陆昭正在一旁用磁石吸附河沙中的铁屑,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昨夜刺客所用暗器,与将作监丢失的筑堤精铁同源。”
“不止铁屑。”唐雅扒开芦苇丛,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这些‘鹅卵石’是股骨髁打磨的,有人用尸骨替换石料!”
就在这时,暴雨突然再次袭来,河水迅速暴涨,冲垮了堤基。唐雅死死地抓住露出河床的梁木,却摸到整根槐木上钉满了人类的耻骨。父亲的声音在漩涡中回荡:“尸香续命需四十九具同源骨…”
在她与陆昭被冲向下游前,最后瞥见堤坝的裂缝中,数百具尸骨手牵手组成了一个镇水阵法,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都刻着青铜铃铛的纹样,那景象诡异而恐怖。
唐雅在河滩上咳出污水时,发现怀里多出了半块带血的官印——属于本该在三年前病逝的开封府尹。陆昭盯着印文,面色骤变:“此事恐涉庆历党争,姑娘可知章惇大人当年提出的‘骨税’之说?”
汴京的晨钟穿透雨幕,掩盖了唐雅袖中青铜铃的蜂鸣。铃内新浮现的刻痕,正是她现代实验室的经纬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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