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重新落下时，我踉跄着撞进山洞。石壁上残留的截教符文明明灭灭，怀中破碎的天命石突然发出婴啼。当追兵的号角声从崖底传来时，我咬破舌尖在鼎身画出半个血符。
「开！」
青铜鼎炸开的青光中，九百年前某位截教大能的残魂缓缓睁眼。他指尖凝聚的混沌之力与我共鸣，崖外李长空的怒吼渐渐被雷声淹没。我伸手触碰那道残魂时，掌心溃烂的皮肤突然开始疯狂脱落。
新生的血肉上，浮现出与往生涧青铜棺相同的卜辞。
石壁的截教符文突然活了。那些蝌蚪状的金色文字扭动着钻进皮肤，与我手掌的卜辞咬合成完整卦象。残魂的指尖点上我眉心时，洞外追兵的脚步声突然变得缓慢粘稠，像是踩在糖浆里的蚂蚁。
「混沌吞灵...」
残魂的声音像生锈齿轮碾过耳膜。我丹田处天命石的碎片突然悬浮而起，在眼前拼成半部功法的虚影。后槽牙咬破的舌尖血滴在虚影上，那些符文突然化作实体，刻进正在蜕皮的左手骨节。
洞口的碎石被剑气掀飞时，我正盯着掌心发怔。新长出的皮肤布满青铜色经络，握住洞壁垂落的藤蔓时，竟能感知到整座山体的灵气流动。李长空的剑气余波扫过背脊，崩碎的石块在半空凝成诡异轨迹。
「坎位，七步。」
残魂的提示混着雷声炸响。我翻滚着躲开飞溅的碎石，右脚恰好踩中某块凸起的岩板。地底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整面石壁突然翻转，露出后面潮湿的甬道。
追兵的爆裂符在身后炸开气浪。我贴着滑腻的青苔地面滑行，后颈被碎石划破的伤口滴落血珠。那些血珠滚过之处，地缝里沉睡的荧光苔藓次第亮起，照出甬道尽头腐朽的木架。
木架上斜插着半截青铜剑。剑柄缠的鲛绡早已风化，露出底下刻着「吞天」二字的铭文。当我握住剑柄的刹那，残魂突然发出痛楚的嘶鸣，整座山洞开始剧烈震颤。
「放下！」
李长空的呵斥裹着剑气劈来。我顺势抽出青铜剑格挡，剑身崩裂的碎屑中飞出万千星火。那些火星沾到追兵道袍的瞬间，竟化作混沌之力凝成的锁链，将五人团团捆在洞壁的卦象上。
残魂的虚影在此刻暴涨。他残缺的右手指向木架后方，我看到被蛛网覆盖的石板下透出微光。踹开石板时，霉味冲得鼻腔发痒，底下压着的羊皮卷却亮起熟悉的气息——是往生涧青铜棺里同源的混沌之力。
「炼气化神，逆乱阴阳...」
羊皮卷上的文字在掌心游走。我扯开衣襟将卷轴按在胸口，那些蝌蚪文立刻钻进皮肤，与天命石碎片在丹田处交汇。追兵挣扎时震落的钟乳石砸在地上，碎成北斗七星的排列。
残魂突然发出尖啸。我转头看见李长空割破手腕，以精血催动本命剑上的饕餮纹。剑光扫过之处，捆仙锁应声而断，五名追兵的眼球同时爆成血雾，化作血煞阵的阵基。
「离火位！」
残魂的嘶吼震得耳膜渗血。我扑向右侧的坤位岩柱，李长空的剑气擦着脚踝劈开地面。裂缝中涌出的地火照亮洞顶，那些倒垂的钟乳石竟组成了完整的混沌吞灵诀运行图。
天命石碎片突然发烫。我借着地火看清羊皮卷缺失的部分——正是石壁翻转时显露的卦象。当追兵的血煞阵完全成型时，我咬破手指在羊皮卷补全最后三道符文。
整座山洞的灵气突然倒灌。残魂化作青光没入天灵盖，混沌吞灵诀的运功路线在识海自动流转。李长空的剑尖刺入肩胛的瞬间，我反手抓住剑身，掌心青铜经络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这是...」
李长空的惊叫变成惨叫。他苦修三百年的精纯灵力正被疯狂抽离，道袍下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其余追兵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被地缝里钻出的混沌触须死死缠住。
「吞灵！」
我怒吼着捏碎最后一块天命石碎片。狂暴的混沌之力涌入经脉，将原本阻塞的窍穴全部冲开。洞顶的钟乳石纷纷坠落，却在触及头顶三尺时凝成防御阵纹——正是羊皮卷记载的残缺阵法。
李长空变成干尸摔碎在地时，我看到了未来三息的画面。西南角的岩缝正在渗出黑水，那些是三十年前陨落在此的大能尸毒。但此刻混沌之力流转全身，尸毒反倒成了最好的补药。
「不够...」
我舔着嘴角溢出的黑血轻笑。五指插入岩缝猛拽，整条右臂瞬间被腐蚀见骨。混沌吞灵诀却在此刻疯狂运转，溃烂的血肉中长出青铜色骨刺，尸毒被炼化成精纯的混沌本源。
追兵们终于崩溃逃窜。我踩着血迹走向洞窟深处，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燃烧的卦象。转过第九道弯时，石壁上出现了与掌心相同的卜辞，那些文字正在重组，指向地底某处。
「开！」
混沌之力凝聚的拳风轰碎岩壁。尘烟散尽后显露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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