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赤火宫。
连城志的指尖抚过刀胚时,熔岩池中的铁水突然凝固。
“不够。”他掌心腾起青炎,八丈外的铸铁台燃起幽蓝火苗。
铸师步渊亭赤裸的上身布满烫痕,手中铁锤砸落的瞬间,刀刃迸出的火星竟将三名武士烧成焦炭——这是“大劫刀”未消的戾气。
“最后一锤!”步渊亭嘶吼着抡起千斤锤。
铁砧上的刀胚突然裂开,左半截泛着“不灭刀”的寒光,右半截流淌着“千秋剑”的血纹。
熔炉轰然炸裂,飞溅的铁水在半空凝成饿鬼面相,那是三百年前被大劫刀屠戮的冤魂。
连城志赤足踏入火海。
极道青烽催动的烈焰在他脚下化作青莲,每步踏落,莲瓣便卷走一道冤魂。
当他的手掌按住刀柄时,东琉岛方向传来海啸声——明寒潭的淬火之水到了。
“时辰正好。”他反手扣住步渊亭的天灵盖,铸剑宗师毕生的锻铁记忆如潮水涌入。
淬火池中升起冰雾,刀胚入水的刹那,整座赤火宫的地基下沉三尺!
大魔神笑惊天破关而出时,无情刀正在哀鸣。
这位东瀛魔道巨擘的拳风撕开云层,拳意未至,赤火宫外的三千株樱花已碎成齑粉。
“你的血,差一味。”
连城志横刀而立,刀身上的冰裂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走。
笑惊天的“混天四绝”引动雷暴,却在刀锋三寸前消弭无形。
他惊觉自己苦修六十年的魔功,此刻正被刀身裂缝疯狂吞噬!
“此刀饮过天狼星暴,吞过黄泉煞气。”连城志的身影在雷光中忽明忽暗,“独缺魔神心血。”
刀光起时,赤火宫三百里内的海水蒸发成雾。
笑惊天轰出的第九重拳劲被刀锋剖成两半,余波将海岸线劈出百丈沟壑。
当无情刀穿透他心脏时,东瀛四岛同时地震——这是魔神陨落的征兆。
连城志舔舐刀尖血珠,背后浮现赤火幻象。
吞噬大魔神功力的瞬间,他脚下岩层熔成琉璃,方圆十里飘落的樱瓣未触地便燃成灰烬。
无情刀彻底苏醒,刀柄生出龙鳞纹路,刃口流转的血光映出中原山河破碎的幻影。
中原,洛阳城头。
林术削好的梨子突然裂成两半,汁水在青石板上汇成卦象。英雄剑在鞘中剧烈震颤,剑鸣声惊散满城飞鸟。
“坎卦化离,火焚玄黄。”他并指抹过剑身,星辉在刃口凝成冰霜,“东边出事了。”
八百里外的海面上,十二艘倭船正在集结。
每艘船的桅杆都钉着中原武者的尸骸,甲板中央的熔炉里煅烧着抢来的名剑。
浪涛间隐约传来倭语嘶吼:“千秋大劫,无情开路!”
赤火宫地底,连城志握刀的手背浮现血色星图。
当他挥刀试招时,刀刃轻描淡写地切开空间,三丈外的青铜鼎无声断成四截——断口处不是金属光泽,而是虚无的黑洞。
“还不够痛快。”他忽然朝西斩出一刀。
东海骤然分开,刀气劈出的海沟直抵中原海岸。
途经的商船来不及沉没就被气化,海床裸露的瞬间,冬眠的蛟龙被余波震碎逆鳞。
这一刀的杀意惊动武当山真武剑,千年未响的警世钟自鸣九声,紫霄宫屋顶的铜瓦簌簌坠落。
剑宗禁地,无名面前的水镜炸裂。
“赤火神功!无情刀!”他擦拭眉心血痕,七窍被反噬的剑气割裂,“速召八大派掌门,劫火已烧到眼皮了!”
林术却躺在城隍庙檐角喝酒。
英雄剑插在瓦缝中,剑穗系着的铜钱突然崩碎——这是大剑师留的劫兆。
他望着东海方向渐红的夜空,忽然将酒葫芦抛向云层。
葫芦穿过雷云的刹那,酒水化作剑气雨落。
每一滴都在屋檐刻下剑痕,深达三寸却未伤一片碎瓦。
醉眼朦胧间,他仿佛看见两个自己:一个在阿房宫引动星陨,一个在东海挥剑斩浪。
“该磨剑了。”他拔出英雄剑走向海岸,身后酒渍凝成卦辞:
“火覆离位,刀劫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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