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雨林的晨雾像块湿透的绒布，裹着85%的湿度压在树冠层实验室的玻璃穹顶上。赵启轩扯了扯被汗水黏在后背的衬衫，盯着基因测序仪吐出的卷轴——原本该是ATCG碱基对的位置，此刻全被染成了猩红与靛蓝，组成雅诺马马部落特有的太阳图腾。
“这不可能！”技术实习生小李的手指戳着测序屏，“碱基对怎么会自动生成图腾纹路？系统日志里连修改记录都没有！”
“不是系统修改，”玛利亚的指甲掐进操作台边缘，巴西口音在警报声里发颤，“是数据库被植入了……部落咒语？”她猛地指向窗外——三架监测无人机正被藤蔓缠住，箭羽穿透螺旋桨的爆鸣声混着土著战吼，像重锤砸在玻璃上。
赵启轩抓起防爆盾的瞬间，一片箭羽擦着他耳尖钉进身后的标本柜，毒箭尾部的彩色羽毛还在颤动。“他们说我们偷了祖先的基因密码！”玛利亚踹开应急通道的门，辫子扫过墙上的生物危害标志，“长老会昨晚发了警告，说基因数据是比黄金更珍贵的圣物。”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老酋长的脸被战纹割裂成两半，树皮般的嗓音从扬声器里炸开：“白人的机器吸走了我们的灵魂图谱！每个碱基对都是祖先的呼吸，你们把它们锁在铁盒子里！”他身后的青年们举起涂满树胶的弓箭，箭头对准实验室外墙的散热孔。
“关掉所有采集设备！”赵启轩踩着积水冲向控制台，橡胶靴底在木板上打滑。测序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卷轴上的图腾纹路像活物般扭动，组成一串他看不懂的象形文字。“小李，快查这些符号的来源——”
“查不了！”小李的额头抵着屏幕，“数据接口全被堵死了，就像……就像被藤蔓缠住的树！”
雨林的暴雨突然倾盆而下，砸在实验室顶棚的声音像万马奔腾。赵启轩透过水流模糊的窗户，看见二十多个雅诺马马战士正用树脂涂抹弓箭，他们手腕上挂着的智能手环被扯下来，用藤条串在图腾柱上，屏幕还在徒劳地闪烁。
“他们在销毁我们发的健康监测设备。”玛利亚的声音发苦，“上个月刚教会他们用手环测心率，现在全成了诅咒的证据。”
赵启轩摘下眼镜擦拭水雾，镜片反射出诡异的一幕——几个青年正用骨刀在芯片上刻图案，树脂混着雨水滴在电路板上，竟形成了与测序仪卷轴相同的图腾。“等等，”他突然蹲下身，捡起地上一块被砸碎的芯片，“这些纹样不是随机刻的，是……基因序列的可视化图谱？”
长屋的阴影突然笼罩过来。老酋长拄着黑曜石权杖站在门口，战纹在暴雨中晕染成深紫，他身后的战士举起弓箭，毒箭瞄准赵启轩的咽喉。“外来者，”权杖重重砸在木板上，溅起的水花混着泥点，“你手里的东西，沾着我祖先的血。”
赵启轩慢慢直起身，将芯片碎片放在掌心：“酋长，我们以为采集基因是为了研究遗传病，但现在明白错了。”他单膝跪在积水中，雨水顺着领口灌进衬衫，“这些数据不属于实验室，属于雨林。”
玛利亚倒抽一口冷气。老酋长的权杖顿了顿，战纹覆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赵启轩解开手腕上的生物传感器，当着所有人的面踩碎：“从现在起，所有测序仪的控制权归部落所有。你们想怎么处理数据，我们就怎么处理。”
七十二小时后
新搭建的竹制平台上，全息屏在雨林暮色中亮起。雅诺马马少女用骨针轻点屏幕，光纹立刻流淌出她祖母的基因片段——那些原本枯燥的碱基对，此刻变成了会呼吸的图腾：代表线粒体的蛇形纹路缠绕着象征免疫基因的羽毛，每根羽毛尖都缀着祖母年轻时捕猎的记忆碎片。
“看！这是阿婆对抗毒蛇的基因！”少女的笑声混着雨林夜枭的叫声，她身旁的老酋长正用权杖“绘制”自己的基因图谱，光纹在他掌心聚成祖先的独木舟，船头刻着战胜疟疾的抗体序列。
“数据接口已经接入部落长老会。”玛利亚的耳机里传来深圳总部的声音，“卫星正在同步上传加密后的基因图腾，现在全球科研网都能看到这些‘会讲故事的DNA’。”
老酋长突然将染血的弓箭递给赵启轩，箭杆上新刻了光纹组成的卫星图案：“以前这箭射入侵者，现在射偷雨林的贼。”他指向天空，第一颗携带着部落基因密码的卫星正划破云层，尾焰在雨林上空画出金色的弧线。
深圳总部的红色警报突然撕裂夜空。赵启轩刚踏上直升机，手腕的手环就爆发出刺耳的蜂鸣，全息投影跳出玛利亚惊恐的脸：“亚马逊数据库遭到高频攻击！防火墙在三十秒内被突破了三次！”
雨林的雨点击打在机舱玻璃上，与数据中心的警报形成危险的共鸣。赵启轩放大监控画面，瞳孔骤然收缩——攻击者的手腕上，赫然刻着他三年前在刚果见过的反叛组织图腾，而他们用来入侵的代码，竟与雅诺马马人刻在芯片上的基因纹样如出一辙。
“他们怎么会有部落的基因图腾？”玛利亚的声音带着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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