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极寒之地的山洞…
寒铁镐头凿进岩壁的闷响回荡在矿道里,苏云抹了把额头的汗,矿灯在潮湿的空气中照出父亲佝偻的背影。
云儿,仔细看这赤铜矿脉。苏父突然停下动作,布满老茧的手掌抚过岩壁上蜿蜒的金色纹路,当年玄天剑宗的仙师说
说这矿脉能换三次测灵机会。少年熟练地接话,镐尖精准撬下一块赤铜原石,爹,这话您说了十七年。
矿灯忽然剧烈晃动,岩壁传来令人牙酸的崩裂声。苏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父亲扑倒在地。千斤坠石擦着后背轰然砸落,扬起的粉尘里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
拿着...去玄天剑宗...父亲被压在巨石下的手艰难举起,染血的玉佩挂着枚玄铁钥匙,别信那些道貌岸...
血色在粗布衣衫上晕开时,测灵大典的钟声正穿透云层。
半个月后…玄天剑宗山门前,三千青玉阶流光溢彩,苏云攥着带血的登仙帖,看着那些乘仙鹤而来的世家公子将灵丹当糖丸抛接。
下一位,苏家村苏云。
测灵长老的声音让喧闹的广场骤然安静。少年踏上青玉台时,粗麻草鞋在莹润的地面上格外刺眼。当他的手掌按上测灵碑,原本流转的霞光突然凝滞,碑体浮现出浑浊的土黄色。
黄阶中品。执事弟子高声唱喏,语气带着讥诮,位列候选者第三千七百四十二名。
观礼席间爆发出哄笑。紫袍青年故意提高声调:这不是那个用矿脉换名额的矿奴吗?你也配修仙?他腰间玉佩刻着南宫二字,正是尘寰天三大修仙世家之一。
之前他去极北之地狩猎时见过苏云和他父亲。
测灵长老枯瘦的手指在名册上顿了顿。老人腰间玉佩突然泛起微光,与苏云手中染血玉佩产生奇异共鸣。当他的目光掠过那枚玄铁钥匙时,昏花老眼骤然闪过精芒。
准予录入外门。朱砂印重重落下,在名册上晕开血似的红痕。
全场哗然。南宫家的公子猛然起身:黄阶灵根也能入外门?这规矩是喂狗了吗?
玄天剑宗何时轮到南宫家指手画脚?测灵长老袖中飞出一道剑光,将南宫公子冠冕斩落,明日登仙梯,所有入选者徒步登阶——包括世家子弟!
苏云在漫天剑意中抬头,正看见长老指尖抚过腰间玉佩。那枚与父亲遗物一模一样的玉佩背面,隐约露出半截钥匙孔的形状。
青玉阶上凝结的寒霜泛着幽蓝微光,苏云赤脚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刺骨寒意顺着脚掌直冲天灵盖。身后突然传来嗤笑,南宫家公子甩开搀扶的仆役,玄色锦靴重重踏在少年脚边。
知道为什么必须赤足登阶吗?南宫珏靴底碾着苏云冻得发紫的脚趾,这三千级寒玉阶浸过玄冥真水,就是要让你们这些贱民明白——
他忽然抬脚猛踹苏云膝窝:修仙路不是给狗爬的!
苏云踉跄跪倒的瞬间,怀中玉佩突然发烫。冰阶上的古老符文竟像活过来似的,化作金线钻入他脚底涌泉穴。剧痛中,他仿佛看见父亲在矿洞深处举着矿灯,火光映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剑痕。
咚!
额头第三次磕在冰阶上时,血腥味在口腔炸开。苏云突然发现视野里多出些诡异光点——那些曾被他当作矿脉杂质的赤铜纹路,此刻竟在冰阶深处勾勒出剑形图腾。
装死?南宫珏抬脚踩住苏云后颈,镶嵌着避寒珠的靴底传来暖意,本公子帮你清醒清醒。
南宫珏的锦靴碾在苏云手指上时,登仙梯的冰面忽然泛起涟漪。那些被世家子弟避寒珠融化的雪水,正悄无声息地渗入冰阶裂缝,勾勒出类似矿洞岩壁上的赤铜纹路。
骨头倒是硬。南宫珏加重脚劲,看着少年因剧痛绷紧的脊梁,你们苏家挖矿的本事,用来当人肉脚垫倒合适。
苏云突然僵住。对方靴底传来的温热灵力,竟与父亲临终前渡给他的那口气息同源。记忆闪回坍塌的矿洞——父亲压在巨石下的手掌亮起微光,将某种炽热能量注入他心脉时,岩壁上的赤铜纹路也是这样诡异地蠕动。
咳...少年吐出的血沫在冰阶上结成猩红冰晶。当他的血渗入那些赤铜纹路时,整个登仙梯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南宫珏踉跄后退,腰间玉佩应声炸裂,露出内里刻着的锁仙符。
测灵殿内,青铜古镜突然蒙上血雾。执事弟子惊恐地看着镜中画面:三千寒玉阶正在褪去伪装,暴露出下方由无数仙剑熔铸的剑冢基座。那些被苏云鲜血浸染的剑骸,正发出类似弑仙剑的嗡鸣。
终于...苏家的血...白发长老枯槁的手指刺入自己眼眶,挖出的眼球化作流光没入古镜。镜面顿时映出尘封记忆:三千年前,苏弑天持剑劈开十九重天时,剑冢正是用三十万仙兵残骸筑成。
登仙梯上,苏云的意识开始涣散。当他爬过第五百级时,冰面倒影突然变成父亲的脸。垂死的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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