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惊慌像是一滴冷水，落入楚宁本就紧绷的神经。
她知道，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跟着丫鬟来到老夫人的院子，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院中寂静无声，只有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压抑。
“老夫人，少夫人到了。”丫鬟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
楚宁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屋内。
齐老夫人正襟危坐于上首，脸色阴沉得可怕，屋内熏香袅袅，却掩盖不住那股凝重的气氛。
楚宁上前行礼：“母亲。”
“你还知道叫我母亲？”齐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吗？刘管家在府里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你一句话就把他赶出去，你把我的脸面置于何地？”
楚宁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她努力压抑着情绪，解释道：“母亲，刘管家盗用府中财物，证据确凿……”
“证据？什么证据？”齐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不过是些账目，能说明什么？兴许是他一时糊涂，你也不问问我，就直接把他赶出去，你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楚宁只觉得喉咙发紧，明明是为了府中好，却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她还想解释，却见赵姨娘款款走来，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夫人息怒，少夫人也是年轻气盛，不懂事。”赵姨娘柔声劝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想来少夫人也是为了府里好，只是这方式，未免有些欠妥。老夫人德高望重，少夫人却如此行事，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少夫人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呢。”
齐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看向楚宁的目光充满了失望和责备。
楚宁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她知道，赵姨娘这番话，彻底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母亲，我没有……”楚宁试图解释，却再次被打断。
“够了！”齐老夫人厉声呵斥，“你下去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楚宁的心沉到了谷底，她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只留下老夫人和赵姨娘在屋内，不知在说些什么。
走出院子，夜风拂面，却吹不散她心中的寒意。
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一颗孤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迷茫而无助。
“少夫人……”张嬷嬷担忧地看着楚宁，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楚宁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嬷嬷，我们回去吧。”
回到房间，楚宁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缓缓走到窗边，望着院中摇曳的树影，心中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停在了她的房门外……
楚宁回到房中，刚坐定，便听到府中传来嘈杂的声音。
她心中一沉，起身走出门，只见几个下人在庭院中懒散地晃悠，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
楚宁走上前，皱眉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府中事务堆积如山，你们却在这里偷懒！”
那几个下人见是楚宁，个个面露不悦，其中一个壮汉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少夫人，老夫人都发话了，不让我们再听你的吩咐。我们也是没办法……”
楚宁心知肚明，这是赵姨娘和齐老夫人在背后搞的鬼。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老夫人的意思，难道就是要府中衰败吗？你们身为下人，职责所在，怎能如此懈怠？”
那壮汉却不买账，冷笑道：“少夫人，你这话可就不地道了。老夫人对府中事务最有发言权，你一个年轻女子，如何能比得上老夫人的见识？你还是省省心吧。”
楚宁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眼睛微微发红。
她咬紧牙关，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既然身负掌家之责，就绝不会让府中事务荒废。你们若不愿听命于我，就请自行离府，我不勉强。”
下人们面面相觑，似乎被楚宁的坚决所震慑。
然而，一个身材瘦弱的仆人却走上前来，低声说道：“少夫人，我们也是为了饭碗着想。老夫人若怪罪下来，我们可吃罪不起。”
楚宁心中一痛，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她知道，要想让这些下人信服，光靠言语是不够的。
她转身回到房中，对张嬷嬷说道：“嬷嬷，我要亲自去厨房安排事务，你准备好帐簿和清单。”
张嬷嬷担心地看着楚宁，劝道：“少夫人，老夫人既然已经发了话，您这样去做，恐怕会更加惹她不悦。不如暂时忍一忍，找个机会再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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