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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眼眶有些泛酸。
‘果然,封建王朝就是这样,制度落后,胥吏积弊,大乾看似一片繁华景象,可底层的老百姓依旧贫苦。’
裴潇心情有些不好:“那些个大人物光想着开疆拓土,功垂青史,却不知道底层老百姓的幸福指数,才是衡量一个国家是否繁强的重要标准。”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声,打断了裴潇的胡思乱想。
“官爷,我儿子病重,卧床好多天了,我连买药钱都快付不起。您看能不能把之前欠下的账先结了。”
裴潇偏头看去,只见一家收拾的井井有条的摊子上,一名中年妇女扯着一个穿着飞鱼服青年的衣服,苦苦哀求。
飞鱼服上面,同样绣着‘不良人’三个字。
不同的是,裴潇的是用铜线纹绣,对方的纹路则是呈银色。
银纹力士。
青年神色不耐,向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立马会意,踏前一步将妇女推搡在地。
“你在胡说什么!”
他们平日在街市上吃东西,名义上为赊账,实际上就是白嫖。
对于这点,庆州的摊贩子心知肚明,却也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相当于损失一些钱财来说,得罪这些穿官服的,显然很不理智。
没想到今天这个婆娘居然如此不识抬举,当众把这话揭露人前。
堂堂不良人赊账?
岂不是明着说他们吃白食么?
这要是传到上司那里,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妇女脸色大变,心头一急,说错话了。
她连连跪在地上,两只粗糙的手掌不断扇自己耳光。
“是贱奴不识抬举,是贱奴不会说话,贱奴想请大人们赏几两银子,给犬儿治病。”
“日后一定双倍奉还!”
领头青年没有说话,但拧起的眉头表露出他很不高兴。
此处人多嘴杂,若是不经意流传了出去,对他的名声很不好。
旁边的下属很会察言观色,知道老大心中不满。
他走到妇女身边,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不顾妇女的凄厉喊叫。
“你当众污蔑朝廷命官,已然犯了重罪,我怀疑你是敌国派来的间谍,意在扰乱我们不良人!”
“跟我回去,我要对你严加审判!”
“若事实真的如此,斩立决!”
这下属说的话很夸张,也很无厘头。
小小的一个百姓,怎么可能会是间谍。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表明一种态度。
谁敢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他们的下场就会跟这妇女一样!
都是一群在底层挣扎的平民老百姓,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谁还敢往外说?
这就是威慑!
果然,这话一出,不少老百姓都绝了继续看戏的念头,纷纷低下头走开。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今天的事,就当放个屁给忘了!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我孩儿没人照顾,他会死的!”
妇女哭得撕心裂肺,到了这个时刻,她关心的,还是自家孩儿的性命!
“别这么多废话!跟我走!”
下属粗鲁地扯住妇女干枯的发丝,力道之大,甚至有血丝从头皮流出。
就在此时,一道同样身着飞鱼服的颀长身躯骤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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