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怀中的朵朵突然蹙眉,发间木樨香气混着血腥味,竟催得假山后的夜合欢齐齐绽放。那些重瓣白花在月光下舒展时,墨展看见每片花瓣都映着公子苍白的容颜——十七岁的,l六百岁的……如今的,层层叠叠如前世今生交错。
“别看……”晏千宸忽然捂住朵朵的眼睛,尽管她仍在昏迷。万千花瓣同时炸裂,强光中传来瓷器破碎的脆响。待墨展恢复视力,月光花海已尽数枯萎,而公子怀中空空如也。
檐角风铃突然无风自动。墨展转头望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朵朵正安然睡在西厢房的软榻上,窗棂投下的月光温柔抚摸她的发梢,仿佛今夜种种不过幻梦一场。
唯有晏千宸襟前未干的血迹,沉默地见证着逆转时间的代价。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未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应该……回……回去……”晏千宸每说一字,便有血沫溢出唇角。
墨展这才发现公子后背已完全被血浸透,玄色衣料下的暗绣吸饱了血,竟在月光下显出诡异的金红色。
待两人消失的瞬间,早已经枯萎的花海,重新换发生机。
这里安静的出奇,月光花一如既往地享受着她的夜晚时光,不染红尘的花瓣,依旧是那样的洁白。偶尔有风拂过,花朵摇曳生姿,似乎刚才发生过的一切,只不过是星辰遗忘了的一个梦。
只是落在这里的月亮的清辉,不似以往温暖而明亮,碎了一地的光华,无声的诉说着无人知晓的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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