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画,水迹干涸后留下的盐霜恰如此刻团团袖口沾着的星砂。她喉间突然泛起陈年梅子酒的酸涩,那是多年以前除夕孙大奶奶埋在石榴树下的那一坛。
团团不知何时已走到廊下,月白衣裾被穿堂风鼓荡如帆。他仰头望着梁间新泥未干的燕巢,后颈肌肤在逆光中透出玉质的冷白。檐角铜铃突然晃荡,惊得刚归巢的燕子又振翅而起,掠过他发梢时带起几缕散落的青丝。
团团仍立在光影交错处,指尖不知何时拈了片石榴花瓣。殷红的薄瓣在他苍白指间颤动,如同凝固的血珠将坠未坠。他忽然转头望来,眸中碎金重新聚成完整的琥珀,倒映着几百载春秋里某个刻骨铭心的黄昏:“真的还能见到吗?”
梁间燕恰在此时归巢,衔来的新泥落在茶案上,惊散了案面将干未干的水痕。团团袖中的红绳终于完全滑落,绳结末端系着的半枚玉珏撞在青砖上,发出空灵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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