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暖煦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毫无保留地倾洒在阳都侯府那古色古香的饭厅里。光线透过琉璃灯罩,在光洁的地面上映出一片片金黄的光晕,与四周雕梁画栋上的精美纹饰相互映衬,更添几分富贵堂皇。红木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热气袅袅升腾,散发着馥郁诱人的香气,每一道菜都出自侯府顶级大厨之手,摆盘精致,彰显着侯府的不凡气派。
云璟早早地来到饭厅,静静地坐在桌前,等待着父母。他的面容略带憔悴,许是昨夜辗转难眠,可那双眼眸中,却透着一种矢志不渝的坚定。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又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对话积蓄力量。
不一会儿,云震和林婉清携手走进饭厅。云震身着一袭深色锦袍,步履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侯府主人的威严。看到云璟已在等候,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后神色迅速恢复如常,那副久经朝堂的沉稳面具再度稳稳戴上。林婉清则身着淡色华服,面容温婉,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慈爱,她轻轻瞥了眼云震,又看向云璟,似乎想从两人的神情中探寻出些什么。
“父亲,母亲。”云璟见状,立刻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疲惫,却又蕴含着诚恳,像是在向父母传达他内心深处的敬意与歉意。
三人相继落座,一时间,饭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餐具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这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笼罩其中,压抑的氛围愈发浓重。云璟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父亲,我想跟您道个歉。昨天我太冲动了,说话做事全然没有考虑后果,让您生气了,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朝堂之上,一言一行都关乎家族兴衰,可目睹那些贪官污吏的恶行,我实在难以克制心中的怒火,失了分寸。”他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在为自己昨日的鲁莽而自责。
云震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如炬地看着云璟,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欣慰,像是为儿子主动认错而感到些许宽慰,但很快,那严肃的神情又重新占据了主导:“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很好。但你要清楚,朝堂之上,与别处截然不同,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我们阳都侯府历经数代,才有今日的地位,这份荣耀来之不易,容不得半点闪失。家族的声誉、万千族人的命运,都系于我们这些朝堂之人的一举一动。”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都仿佛在强调家族责任的沉重。
云璟微微点头,紧接着说道:“不过,父亲,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您和左相有自己的考量,顾全的是朝堂的大局和家族的利益。但我在巡盐的过程中,亲眼目睹了百姓的苦难,那些贪官污吏的恶行,简直令人发指。他们肆意剥削百姓,中饱私囊,致使民不聊生。我身为监察御史,肩负着为百姓伸冤、维护朝堂清正的职责,实在不能坐视不管。父亲,您可曾想过,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百姓,他们也是我朝的子民,他们的痛苦不该被忽视,他们的声音不该被淹没。”他的眼神中再次燃起坚定的光芒,语气也变得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在向父亲宣告他的决心。
云震皱了皱眉头,刚欲开口反驳,林婉清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安抚,示意他先听云璟把话说完。林婉清深知父子俩都性格倔强,若是此时起了冲突,只会让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我觉得左相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一心为民的左相。他让我隐瞒真相,这让我实在无法理解。曾经的左相,心怀天下,以百姓福祉为己任,可如今,他的决策却让我感到陌生。那些被欺压的百姓,他们的哭声、他们的痛苦,时刻在我耳边回响,我怎能为了所谓的大局,就将他们的苦难深埋?父亲,难道为了维护朝堂表面的平静,就可以牺牲百姓的权益吗?这与我们一直秉持的道义,又如何相符?”云璟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挥舞着,试图让父亲理解他内心的挣扎与坚持。
云震沉默了许久,神色凝重,缓缓说道:“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只看到了表面。左相的决策,自然有他的深远道理。他在朝堂多年,历经无数风雨,考虑的是整个朝廷的稳定、各方势力的平衡,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你能轻易揣测的。有时候,为了实现更大的目标,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不得不暂时隐藏某些真相。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慎的举动,可能引发朝堂动荡,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在回忆着朝堂上的种种权谋与算计。
云璟咬了咬牙,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说道:“父亲,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为家族好。但我相信,正义就是正义,它不应被任何理由所掩盖,更不应因为所谓的大局就被牺牲。那些百姓也是人,他们的生命和尊严同样重要。我不能因为害怕得罪权贵,害怕影响家族,就放弃自己的原则。我会坚持走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哪怕这条路上荆棘丛生,我也绝不退缩。我坚信,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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