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张老师，三人出了教学楼，有一搭没一搭聊起了劲，这就是志同道合的魅力。
“王学姐，晚上没事吧。”季姓男生眼睛亮亮地发问。“没事，出去聚聚吧。”女生也笑了。三人都知道为啥，因为今天社团成立，而且大家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瀚当然也不会拒绝，他此行本就是为了故地游览，意外结交到十年前的前辈社长，这是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妙事，怎能推脱。
三人坐在了校门口的烧烤店，比印象中十年后的还小些，毕竟和历史社一样，还是草创阶段。
“瀚学长！你说国朝东出不行，我倒不以为然！”学长的说法是因为瀚不自觉报了大三的年级。
两位社长的政见争执，是10年代和20年代的差异，历史争执则和当年与老夫子时一样，是不同时空中因果的差异。
这位“季学弟”显然也是个容易激动的爱好者，瀚少见的在交流讨论中扮演起了非讲述者的角色，“你说说看。”
季学弟敲着果啤瓶子道:“国朝之兴，在于夷务、维新，在于甲午克东洋，混一东洲，然后一战破北，二战服西，冷战解美而王天下。”
瀚搜了搜眉心，“别拽文言！”季学弟嘿嘿笑，“就是说，国朝辐射影响只有两条路:一是海路，自东洋出发借海权控扼两陆；一是陆路，向西过北伯或玉兹，再行辐射西陆、中洲。但很显然，陆地实在太难，我们竭尽全力贯穿了北国万里，也只能堪堪辐射东欧、玉兹一圈小国，还多仰商贸，而非政制。不像东洋，文教宗藩皆近属于我，可以作海权之出发、神陆之盾链！”
“你很有民粹演说家的感觉，”瀚点了点头，“但若是东路不通又该如何抉择？”
女生皱了皱眉，“学长为何如此？我们本就是聊天想想而已，季学弟确实有这种想法，你提出反对意见或你的想法便是了，这样没头脑地说不通，那我又请问:怎么不通呢？”
“若有人存心，使一要人，或者一批要人折在东洋，又或者挑起领土或礼仪争议，大同与东洋在一文化圈内，又是亲藩，若是被由内挑动对立，则较外交更难处理，至少整合东洋、东出制海的方略算是暂时罢了。”
女生反驳:“国子监的范教授夫子说过:用假设的前提思考，只会得出假设的历史，而历史没有假设。”瀚冷哼出声，“范夫子还说要破除思维定式，敢于假设架空呢！”
女生和男生面面相觑，瀚意识到时空不对，便咳嗽几声，扯开话题，“总之，我也不是认为就要弃东向西，毕竟，思维定式总是不好的，我们不能总认为世界会一直朝着现在的模式发展下去。”
“也是，而且我们想这个那个有什么用，”季学弟摆了摆手，有些颓废地坐下，“反正折腾不到我头上。”前半句瀚发自内心地点着头，后半句则不敢苟同，“那可未必。”季学弟苦笑道，“学长也别阴谋论了，海晏河清的，现在也不可能打大仗了，只要没有战争，怎么影响都是间接的。”
瀚有些想要否定，却无法证明，最终只能坐好，“暂时是这样的，但以后谁知道呢。”
……
“学长，留个电话，下回社团活动喊你。”
“算了吧……”
“为啥啊？你不想参加历史社了吗？”
“道不同吧。”
“什么啊，这算啥呀！”
“算了，”王学姐拉住了季学弟，冷眼看着瀚往校门的反方向走去，“没必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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