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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章 六边形的中央 (1/5)

穿过泥泞的哀嚎,帝国的边境线是一连串长长的壕沟,马匹停在跟前。年轻的官吏站在沟前,似乎稍稍回忆起以往的车水马龙,如果他能够让过往的自己回忆往昔,也许忙碌就能淹没他的忧愁了,但如今,情况恰恰相反,无聊反而让过往如同潮水一般淹过泥泞的路面。留给他的,是一段没有人的路。

虽然说两国的人口都锐减,相互之间的交流也聊胜于无,但边境上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今天,一具玩偶的残肢断体散落在一旁,这里仿佛是一片无人问津的垃圾场,再也没有了以前郑重其事的庄严,两边把这里当作遗弃废物的隐秘乐园。官吏的名字叫做文印,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踏出过边境上的这座小城,不过凑巧,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马都是周游过列国的,要么是商贸,要么是外交或者科研,总之,闭塞和开放同时交错在她的人生中。人们总觉得人生是一场旅途,就该行万里路,但其实既然所有的地方都在跟着星辰转动,本来也没有什么静止的东西,自己特意去寻求变化只是为了提醒自己注意本就到处都是的变化而已。在一座与世隔绝小镇上,也许还能够维持静止的幻象,要是在这里,变化和运动自然而然就被硬塞到你面前了。文印的家庭属于是并非大富大贵,但又有传统和积淀的那种,他们世世代代从事着类似的工作,而又从来没有机会更上一层楼,边境上来来往往的钱财与新闻虽然时刻让他们对着新鲜事物保持敏感,却也反过来让他们见怪不怪,以为天下的新鲜事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渐渐地也不再奢求跟上变化的潮流了。自然,在宇宙世界的尺度下,即使是仿佛永恒不变的星球也可能化作尘土,但在人短暂的一生中,稍纵即逝的瞬间一般的时间尺度下,一切变化又不一定来得及发生。于是乎文印一家抓住了边境官僚这风雨飘摇中的一根草,十数年来,这个国家时而欣欣向荣时而颓丧动荡,但好在战乱和动荡凑巧没有波及到他们,文印成长到了不会再脱胎换骨的年纪,习惯了日常琐碎,望向这匹马,今日,百无聊赖地走到曾经繁荣的居所。

想象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即使是在描述现实的东西的时候,当声音的数量、气味的种类或者颜色和肌理的分布超过十数种,普通人的印象就变得不再可靠,这一关隘也是如此,各种不同的货物、使者和交通工具曾经来过这里,也会因为许久不曾出现而被人遗忘,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用于承载它们、运输它们和装卸它们的装置在这里被搭建,有的时候又被遗弃,用来装运建造它们的东西、用来遗弃它们的东西,和它们装载的东西本身混杂在一起,形成一道精密与繁复的风景线。当然,这些杂乱和复杂的前提是,这里本来是一片荒芜空旷的地方,由于远方的权力者们在地图上勾画的国境线刚好不前不后落在这里,空无一物的大地上便不断堆积起来这些东西,许多装置甚至从来没有攀上划归本国的国境墙就被拆散然后通过门口丢弃在两边的沟壑中。那些形状仿佛未知的云雾的螺丝曾经被邻国视若珍宝的国家机密关照过,那些工厂和工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在工作时看到的光景,缄默甚至让他们自己的记忆都变得模糊。而如今这些秘密在千里之外的这里被随意曝露在阳光下被蛇蚁虫鼠们啃噬磨牙,等待着生锈和腐毁。

边境线很长,要是随便拉起一串护栏,或者堆放几块石头,当然太容易被随意跨越了,因此这里有一道长城一般的墙,但这座墙自然也无力维护得高大紧实。用于通行的关口却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关口附近的墙壁格外出挑,当然人们愿意只走这里而不冒险凿穿墙壁或者干脆绕路,最重要的原动力其实更加简单,邻国人口稀少,即使你在别处拿着货物入境,那里也没有买家等你,邻国广阔的国土之所以能够维持,其实也有很大原因是那里根本没有人愿意居住,剩下的一点原因就是还算强大的军队在无人的地方靠着稍微高一点的薪水巡视着。当然了,我们也不在乎,为什么他们都愿意走这里,也许他们也愿意去别处,但既然也愿意来这里,那就有人,有钱,就得有人招待,有人管,也就得有人记录,不管这些记录是真实的,还是根据利益谱写的谎言。

文印这次没有什么工作要做,百无聊赖地在边境上牵着马让它啃食食槽里的草料,这匹马已经很老了,所以这次是准备淘汰它之前先运到边境上等待买家挑选。不过大概率先被二道贩子挑走了,这里面的款项也许又有一些得落到文印上司的口袋里,但这些她不关心了。闲暇间,她来到门外的空地上看着墙边的吊塔。

这是专门用来运粮的,边境墙上开的门只够人走,所以货物都要用各种各样的装置运到墙顶再放下来过境。之所以不把门做大点,是因为墙是用现成的东西做的,门也就是越大越费成本,而不是通常意义上越大越省筑起墙体的材料。一条巨龙石化,鳞片早已被千万年来的污渍沾染上同时又抹去了所有的颜色,不知道这算是纯黑还是纯白,只有脏脏的斑痕遍布。运粮的塔吊动力由墙两边拉出的电缆提供,为了把塔吊搬上去,一开始想着用飞机吊上去,但这个世界的飞机动力严重不足,气球也没有足够的浮力,消防车的云梯也够不到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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