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趿拉着绒布拖鞋晃进来时,所有人都在研究新学年的书单。哈利的指尖划过冗长的书目:《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与狼人一起流浪》......蒋聿怀盯着八本相同的作者名,羊皮纸边缘被无意识卷起褶皱——这位洛哈特先生该不会是丽痕书店的股东吧?
“梅林的胡子!”弗雷德突然从哈利肩后探出头,“你居然要买全套洛哈特?新来的防御课教授绝对是他狂热粉丝!”察觉到母亲警告的目光,他立即往面包堆里埋进半张脸。乔治摩挲着书单补充:“这些精装本的价格简直像被施了膨胀咒。”
韦斯莱夫人搅拌红茶的手顿了顿,“总会有办法的。”她望向正在用袖子擦拭黄油渍的金妮,“至少课本可以买二手......”
“你今年也要入学?”哈利话音刚落,金妮的餐叉就撞进了果酱罐。始终安静用餐的东方少女适时递过餐巾,墨绿格纹裙摆随着动作泛起柔和的褶皱,苏格兰灰开衫袖口露出半截皓腕,黑色玛丽珍鞋在橡木地板上投下小巧的影。这番动静恰被进门的珀西掩盖,他熨烫平整的针织背心上,级长徽章正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晨安。”珀西像宣布重大事项般清了清嗓子,“今日气压适宜,非常适合规划新学期课表。”
他跌坐在屋内唯一空着的座椅上,可皮革刚触到椅面就触电般弹起身来。当珀西慌乱地从身下拽出那个灰扑扑的物件时,起先只当是沾满浮灰的旧掸子,直到掌心里传来异样的震颤——布满细绒的躯体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褪色的绒毛间隐约露出两粒黑豆般的眼睛。
“埃罗尔!”罗恩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一个箭步上前,从珀西手中接过那只精神萎靡的猫头鹰。他小心翼翼地从它翅膀底下抽出一封信,脸上难掩兴奋,“赫敏终于回信了!我之前写信跟她讲,咱们打算去德思礼家把你救出来。”
罗恩捧着埃罗尔,快步走到后门旁的栖木边,试图让它站稳,可埃罗尔却像个软脚虾,直往下栽。无奈之下,罗恩只能把它轻轻搁在滴水板上,嘴里还念叨着“太可怜了”。随后,他迫不及待地撕开赫敏的信,大声念起来:
亲爱的罗恩、蒋聿怀,还有哈利(要是你也在的话):
愿一切顺遂,哈利务必平安。真心希望你们营救他的时候,没做什么违反校规校纪的事儿,不然哈利可就麻烦大了。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要是哈利安然无恙,务必立刻告知我。不过下次再送信,你最好换只猫头鹰,照这情形,你这只鸟怕是再送一次就撑不住了。
我嘛,正忙着做功课呢(“她怎么可能啊?”罗恩满脸惊愕,“这可是暑假啊!”)。下周三我要去伦敦购置课本,咱们在对角巷碰头怎么样?同时把你们那边的情况跟我讲讲。
好友,赫敏
“真巧,我们也打算那天去买课本。”韦斯莱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收拾起桌上的餐具,又接着问道:“你们今天打算做些什么呢?”
哈利、罗恩、弗雷德和乔治计划前往山上韦斯莱家的一处围场。那儿四周树木环绕,下方村子里的人很难察觉他们的动静。在那儿,他们可以尽情练习魁地奇,不过得注意不能飞得太高。只是没办法使用真正的魁地奇球,毕竟一旦不小心让球飞到村子上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就解释不清了。所以,他们只能用抛接苹果的方式来模拟训练,也算是在有限的条件下,过一把魁地奇的瘾。
金妮的手指绞着蒋聿怀的格纹裙褶,日光透过陋居歪斜的窗棂,在她红铜色发梢熔成金箔。“妈妈我们也想去玩,”她将每个音节裹上蜜糖,睫毛簌簌扫过雀斑,“我保证就在哥哥们五十英尺外的地方转悠。”
韦斯莱夫人蓝围裙上沾着肉桂粉,将铜壶往炉火深处推了推:“当然可以,我的宝贝。”她忽然用掌心托住金妮的下颌,像触碰一枚刚褪去青涩的桃子,“往西飞要小心那丛毒触手,去年乔治在那里摔伤了。”壁炉跃动的火光给三个女性的轮廓镀上金边,蒋聿怀注意到自己玛丽珍鞋尖沾着的草籽正在融化。
扫帚间氤氲着松脂与铁锈混杂的气息。金妮踮脚取下两把骨节突出的老扫帚,木柄上蜿蜒的裂痕如同老人皴皱的手纹。“我们只能将就用了,”她将稍直些的那把推给同伴,红发垂落时掠过蒋聿怀的羊毛开衫,像枫糖浆淌过粗花呢纹路。
“旧物反而有灵性呢。”蒋聿怀抚过自己那把扫帚的藤编座垫,苏格兰羊毛开衫的灰调子衬得格纹裙愈发浓翠。金妮的裙裾掠过她手背,是褪色棉布被盛夏洗涤多次的柔软。
林间光影如液态琥珀在她们足尖流淌,玛丽珍皮鞋碾碎几颗熟透的野草莓。二十英尺高的山毛榉撑开穹顶,气根垂落成翡翠帘幕。金妮忽然将苹果抛向空中——那抹艳红在叶隙间划出虹弧,她已驾着老扫帚俯冲而起,红发在气流中绽成一面燃烧的旗。“我们就在这里玩吧?”她说。
“接住!”苹果第七次坠落时,金妮倒挂在扫帚上大笑。蒋聿怀看见她膝盖的淤青正在褪成鸢尾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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