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马车上,池暮捧着邬珏看了又看。
采挖出来的邬珏只经过了粗略打磨,呈深灰色,拳头大小,看起来与寻常石头无异。她最后把邬珏递回给吴卓温,“怪不得万老板慌成那样,以甄游的性格估计不会让他好过。”
“万金来不傻,只是胃口太大,也没对我说实话。”吴卓温把邬珏放进木盒。
“什么意思?”
“万金来说,在采出邬珏的位置往下挖会有好货。他是在诓我,邬珏之所以难寻,是因为根本就无迹可寻。这回他们也是纯属碰运气罢了。”
尽管这邬珏品级算不上上等,但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万金来怕他们坏了自己的好事,一边哄着吴卓温等下去,一边开出天价卖给甄游,还真是两边不吃亏啊……
“那你还打算帮着他打磨邬珏?”
吴卓温看她,嘴角上翘。
“我像是冤大头吗?”
池暮摇头,“我有预感,冤大头是甄游。”
“我以为你会猜万金来。”吴卓温继续道;“万老板亲手递来的邬珏,我当然是要笑纳了。”
“然后你会还回去一块高级仿品,万老板虽被蒙在鼓里,但是他起码收获丰厚的钱财,而甄游可谓是一亏到底了。”池暮转念一想,“你的手艺真的有好到连甄游也辨不出真假?”
“就算在邬月国邬珏也是罕见的宝物,药师们大多也是在典籍中得到相关了解,我不信甄游能有多大能耐见识过真的邬珏。”
池暮举一反三,“吴公子见过?”
“不仅见过,还相当了解。”吴卓温掀开布帘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只是两天时间有点赶。”
池暮看向他,犹豫道,“那吴公子手上的这块邬珏,是准备卖给我了?”
想到这将是一笔巨大数额,池暮开始没把握了。
吴卓温笑笑,“池姑娘莫急,等事成之后再说也不迟。”
池暮回到将军府已是夜里,书房静悄悄的,张舍果然没有回来。
她住的房间是张舍的卧房,宽大的木床上叠着淡紫色的大棉被,枕套也是崭新的锦缎料子,衣柜里挂着全是前几天买的新衣服,而张舍的衣物只有角落的一小叠,可见他平时很少在府中夜宿。起初张舍说他睡书房,她还觉得是自己反客为主了,原来这位铠戎将军真的很忙。
闲来无事想找两本书看看,但书房是隐私之地不便进去,她只好在房中转悠了几圈也没瞧见什么睡前读物。
躺在床上睡意未深,从枕边摸出了红色木盒,里面是母亲的画像。她摩挲着盒盖上的纹路,随即凑近几分,增添些许安全感。
往前的十六年,她对母亲无甚了解,哪怕是一幅画像。
池家人也很少提及,包括父亲,每次池暮想要了解母亲,他的表情就变得难以言喻,有不甘或痛苦,唯独没有爱意。
往后她只想竭尽所能,一点一点去了解母亲。
不知何时睡着,醒来天已微亮。翻身向外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晨光,而是熟悉的身影。
“早”
张舍坐在床边垂头看她,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注意到他衣着单薄,鬓发微乱。
她撑坐起来刚要开口,张舍就压了下来,双手伸进被子里搭在她腰侧,头埋进她颈窝。他周身的冷气一下就散了,蹭了两下,低声笑。
“阿暮的味道真舒服,让人犯困。”
张舍垂下眼睑,顺势把她压回枕边,迅速脱了鞋钻入被子。
“阿暮真暖。”又是疲倦又是心满意足。
愣了片刻,池暮才想起往里挪挪,竟发现身旁的人呼吸平稳,安然入睡。
砰砰的心跳扰得脑子一片空白,池暮鬼使神差地也跟着躺下,默默挪近了几分,他身上是沐浴后的清香,偌大的床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如此面对面地侧躺着,无疑是这两日最大的惊喜。
池暮嘴角一咧,声音微不可闻。
早安。
早上还隐约见着太阳,中午就变得阴霾,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而至,池暮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雪,不免有些兴奋。
她披着张舍的黑绒大衣,宽大的袖子就像是个唱戏的,连行走都变得笨拙,好不容易才滚起个雪球。池暮朝身后瞟了一眼张舍,老老实实地笑了笑。
“天气骤变,阿暮还是得穿厚实些,过几日合你尺寸的袄衣就到了。”
张舍也就是比往日多挂了件披风,坐在庭中煮茶,和颜悦色。一旁的庄厚就没这么冷静了。
“做袄衣这件事,就直接跳过我了?”
“有人平日里尽买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也该吹吹冷风清醒下了。”张舍倒了半杯热腾腾的茶,朝池暮招了招手。
庄厚应景地打了个喷嚏,赶紧嘬一口烫嘴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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