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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新人新婚几番历事 妒妇妒心再度起意 (1/5)

上回说到贾世玉娶回林青玉。新婚之夜,他二人颇费精力将家中物品搁放妥当,方才于沉沉中睡去。

忽然间,林青玉见自己掠过千山万水,或高或低飞翔于天空上,吓得紧闭双眼,双手抱头。半晌,才有所知觉——双脚落地了,便睁眼四下环顾,只见脚底前方云海翻涌,一旁西侧是一方水河,临岸有一巨石矗立,上面镌刻“三生石”三个錾银大字,石旁伫立一僧一道。

僧道二人对林青玉视若无睹。僧人说:“那个蠢物曾以玉质现世,以为钟鸣鼎食人家能坐享一生。不料最终才知富贵之中也有美中不足、意底不平之事。尤其是那草木姻缘与仕途经济。

道人说:“因此上,他心有不甘,欲了却前生木石前盟,让绛珠仙子之泪聚散有期,与神英侍者再叙前缘。”

林青玉听了这一番话,心想这僧道的模样似曾相识,像是哪里见过的,不由得心生奇怪,便朝三生石走去。

僧人又说:“果真如此,也就罢了。可人间是非多之又多,他二人终能如愿以偿吗?怕只怕今生反是神英侍者为她流泪了。虽说当下已改朝换代,但仍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为故乡。再者,世上女子及妇人哪个不钟情?即便不得情,也会于心内情思缠绵。一旦沾上‘情’字,便自困于‘樊笼’,或深陷‘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之中——作人母既满洒春晖,为人妇又暗吹朔风。所以,一切深源于女性终极所需之情。泰极否来、否极泰来,他二人到底不能‘了’了的。”

道人说:“且不论其它,只将他二人姻缘抛向红尘俗世,自去体验一番吧!”

僧人说:“前生将蠢物幻化成鲜明莹洁美玉,人衔它诞生。今世再如此,怕是十分荒唐。不妨将它缩小,变成肤痣,附神英侍者左眉里,生于薄祚寒门之家。”

僧人说罢,道人仰天大笑,僧人也仰天大笑,二人向云海深处走去。

林青玉望他二人渐走渐远,周围又无旁人也无路径,前方一片云海茫茫,惊慌里想到贾世玉,便急地一面高喊:“等一等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世玉!世玉!”一面慌不择路也踩踏云朵,欲紧追僧道。不料,一脚踏空,猛地从高空坠落,“啊!”地一声,从中惊醒,所梦都已忘却。再一望窗外,天亮了。那屋外亮光透过粉色窗帘,渗漏进来。她当即被一帘光亮吸引,顿感温馨氤氲于心,竟于一时间陶醉起来。忽又想起今日需早起,忙轻唤贾世玉起床。

“起来了。”林青玉说道,“快起来。”她见他未醒,便轻轻地推了推他。

贾世玉近两日因婚事未作歇息,昨夜又睡得迟,今早正睡得酣,忽被她忧了睡意,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翻了一个身,背对她。

“赶紧起来了,你同学今天要回去,我们得去送一送。万一他们没有走,先来我们家,敲我们的门,我们还在床上睡着,他们在门外等着,我们多难为情,他们也尴尬。”林青玉说着,见他背朝自己,心里生起一丝委屈。

贾世玉听了,觉着似乎有些道理,便掀开被角,一骨碌起了床。

及至同学入住的宾馆,贾世玉向前台一位年轻的职工家属打听:“昨天戴小全安排居住的几个人住在哪个房间?”原来,这宾馆是上级单位开的,住宿费低,又干净。

“嗯……他们好像退房走了。”那女前台思忖着说道。

话音刚落,贾世玉抽身离去。林青玉立即尾随了去。却见他一步快似一步,便小跑着跟上前,说:“你慢点走,等等我,我跟不上你了。”

贾世玉咬着牙,黑着脸,低着头,继续往回走。

林青玉噙住一瞬间涌上来的泪水,不由得放慢脚步——她已有两月的身孕了,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又究竟怎么了,忽然之间,竟成了这样。

他二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走在人来车往的街面上。无人知道他是新婚第一日的小夫妻,只当是行色匆匆的陌生小男子、陌生小妇人。而陌生小妇人羞怯地低着头,不时地快速地用大拇指拭去流下的泪水。

“今天起得早嘛。”贾世玉才过拐角,不期遇见他同事,同事笑着说道。此人就住在隔壁。贾世玉家在最外头,他家在中间,最里头还有一家子。因这两家都是去年完的婚,所以四间公房都被他们用了去,仅剩一间单位厨房,四壁黢黑,油污四处。无可奈何里,他和哥哥一起,抡锤使斧砸掉了十分坚固的灶台和烟囱,请人做了简单的吊顶,刷白了墙壁,硬将它改成婚房。另又依附婚房山墙搭了个矮小简陋的披房,作了自家的厨房。

“你什么时候家来的?”贾世玉碰见同事,当即满面含笑。

“昨晚本来是要喝你的喜酒的,哪晓地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堵车,到家晚了。”同事遗憾地说道。

林青玉眼瞅着要到家了,却未料到在拐角处碰到他同事,便低着头,生怕别人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不由得加快脚步,打开家门,一头钻了进去。

他二人正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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