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帮铅山分舵的,此刻都跳起来把酒杯望地上一摔,眼看就要动手,主位一个瘦瘦高高面色苍白的青年汉子轻轻咳嗽一声,慢慢站起来,眼睛望天花顶上一翻,微微冷笑说:“好了,喝茶喝味道,听书听成套,石勇石二哥,书已经听完,茶水也上了两回了,秋寒自认没有亏了江湖礼数,你们矿帮诬陷我信江帮抓走了你们凌帮主,这口锅我们信江帮可背不起。既谈不拢,就请你们先划个道出来吧。”
对面穿黑衣服的矿帮都把眼睛看着自己这边为首的一个矮壮的汉子。
这个汉子也就三十六七岁去,虎背熊腰,方头大耳,两眼凶光,一张嘴腮筋毕露,他霍地站起来,也是抬头两眼望天,嗤嗤冷笑道:“翟二舵主,你们信江帮也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名门大帮,想不到却学卑鄙小人敢做不敢认。也罢,大家都是江湖好汉,就按江湖规矩来,拳脚上见真章吧。”
这石勇话一说完,旁边一个四十出头魁梧汉子往前走一步,横眉怒目,两拳一抱,大声说:“俺叫杨雄,祖在山东打农具,十七岁家破人亡,流落至此地,幸亏我矿帮凌帮主收留才活到今天,今凌大哥被信江帮杜胡下药绑走,俺誓要为凌大哥讨个说法,如果俺拳脚上输了并不算数,自有后面兄弟再出来讨个公道。”
信江帮的翟秋寒微微咳一声,回头目视身后一个着青衫面向老成的中年汉子,这中年汉子站起来,袖子一撸,露出黝黑发光的皮肤,也一抱拳道:“在下祁辉,自幼在江上长大,信江帮就是我的家我的根,今日矿帮污蔑我们有人绑走了凌帮主,在下愿与杨大哥在拳脚上较个真章。只是拳脚无眼,我若败了也不算数,自有兄弟们再补上。
梁栋和钟天佑听到这明白了,矿帮认为信江帮铅山分舵把他们帮主凌清绑架走了,而铅山分舵拒不承认,江湖话事只靠嘴皮子不行,只好动拳脚来解决了,动手前还要请说书先生说一段,先摆个文场。
梁栋和钟天佑对视苦笑,两人同时心道:“只怕那凌清和杜胡,是永远回来不了。”
梁栋正看得热闹,忽心生警兆,他不敢抬头,却假借举杯从衣袖后偷偷瞥去,发现在说书先生的侧后方靠窗处,一中年青面大汉正举碗把酒一饮而尽,警兆正来自这青面汉子刚才凌厉的目光。
一个穿着白色僧衣的西域番僧坐在青面汉子对面,两人桌子上摆了一盘咸豆腐和切笋干,但各自手边躺倒着五六个空酒坛子。
钟天佑也发现了,小声说:“这两人好像在拼酒,桌上菜一口没动,看酒坛子最少已经喝了十几斤了!”梁栋神色又兴奋又凝重,下巴微扬说道:“你再细看。”
那中年彪形汉子,戴着一顶范阳毡笠,脸如青月生辉,鼻正口方楞角分明,颌下飘着三绺胡须,眼睛里透着千层杀气,坐在那里不怒自威,他右手两指掂着瓷碗一仰脖,粗壮的喉结微微耸动,一碗酒便下了肚。
西域番僧长着一个鹰钩鼻子,黄色的眼珠在深眼眶随处乱转,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白色的僧裙松松垮垮系在腰间,上身披一件黄色僧衣,敞露着胸前红铜色的皮肤。
这喇嘛也是一口一碗酒,那酒灌进肚子里,硕大的肚子就明显晃荡两下,他一只手端着酒碗,一只手搭在窗边,手掌上白蒙蒙的雾气腾腾,缭缭袅袅从窗口飘出去。
钟天佑低声道:“那个喇嘛是用高深内力把酒化成热气逼出体外,有些讨巧耍赖,只怕这么比下去那汉子要输了。”
梁栋也低声道:“这酒楼邪性,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江湖人,咱俩的差事看来要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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